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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晋西余烬 血火淬炼的残旗（第3页）

一个新兵捧着半截刺刀哭，那是他爹留给她的，今早刚上战场，就被鬼子的装甲车轧断了。

“沈毅师傅的兵工厂”

韩东欲言又止。

“炸了。”

凌越打断他，“把图纸烧了，工具埋了，别给鬼子留下半点东西。”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血红色。

314个能站着的弟兄，背着314支拼凑的武器，赶着12辆装着重伤员的马车，慢慢离开了狼牙口。

雪地上的血迹被冻成了暗红色，那些来不及掩埋的尸体，很快被新下的雪覆盖，只露出些微的黑色——像极了晋东雪地里，那些没闭眼的弟兄。

走到山坳时，收容站的方向传来一阵连续的爆炸声。

凌越停下脚步，对着狼牙口的方向，慢慢摘下了钢盔。

314个弟兄也跟着摘下钢盔，寒风里，他们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脸上的血和泪冻成了冰碴。

“他们解脱了。”

春杏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凌越没说话，只是把钢盔重新戴上。

钢盔里还留着铁蛋的体温，那是今早铁蛋帮他擦钢盔时，用自己的体温焐热的。

他望着远处的晋西平原，那里的鬼子还在烧杀抢掠，那里的百姓还在受苦受难。

“走。”

他突然迈开脚步，声音在风中格外清晰，“去后方。”

韩东跟上他，看着他挺首的背影，突然明白——狼牙口的炉壁虽然塌了，但独一旅的魂还在。

只要凌越还站着，只要这314个弟兄还能握枪，总有一天，他们会带着新的德械营回来，把欠下的血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马车在雪地里留下两道车辙，像两行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

凌越回头望了最后一眼，狼牙口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只有那面被炸得只剩一角的独一旅军旗，还插在最高的坟堆上，在寒风里猎猎作响。

旗面上的“独一旅”

三个字，早己被血浸透，在残阳的最后一缕光里，红得像团燃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