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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血泥裹残旗寒村泣忠魂（第1页）

第十七章：血泥裹残旗，寒村泣忠魂

一、雪地里的任命

老黄的尸体是被雪冻硬的。

凌越蹲在雪地里，用冻裂的手指合上他圆睁的眼睛，指腹蹭过他脸上的弹痕——那是黑风口留下的，当时老黄笑着说“这疤能挡子弹”

，如今却成了永远闭不上的眼。

“团长，鬼子快追上来了。”

春杏站在风里，右耳的伤疤冻得发紫，他身后的457人个个带伤，德械营剩下的43人正用刺刀在雪地上挖坑，想把老黄埋了。

凌越没动，只是盯着老黄怀里露出的半截花名册——那是德械营的名单，196个名字现在只剩43个，墨迹被血浸得发乌，像一串凝固的泪。

他想起老黄总说“德械营的枪，得让会用的人扛”

，想起沈毅兄弟俩在训练场上较劲的样子，想起那个总爱跟老黄学拆枪的小个子

“都停下。”

凌越突然站起来，声音在空旷的雪谷里荡出回声，“不埋了。”

43个德械营战士齐刷刷抬头，眼里满是不解。

那个断了三根肋骨的机枪手挣扎着说：“团长，老营长不能就这么”

“带着他走。”

凌越解下自己的军大衣，裹在老黄僵硬的身上，“德械营的人，死了也得跟弟兄们在一起。

等打跑了鬼子，咱们再给他找块好地方。”

他弯腰扛起老黄的尸体，冻硬的胳膊硌得锁骨生疼，却硬是没哼一声。

43人跟在后面，p18冲锋枪的枪管在雪地里拖出浅浅的痕，像一串省略号，省略了那些没说出口的悲愤。

走到山坳口时，凌越突然停住脚，雪沫子灌进军靴，冰得脚趾发麻。

他回头扫过德械营的队列，目光落在一个背着火箭筒的年轻身影上——是二连连长韩东，左额缠着绷带，渗出的血冻成了暗红的冰碴。

“韩东。”

凌越的声音像淬了冰，“出列。”

韩东往前一步，火箭筒的背带勒着他的伤肩，疼得他首咧嘴，却硬是站得笔首：“到！”

凌越盯着他的眼睛。

这小子是晋东扩编时从新兵里挑出来的，原是个修钟表的，摆弄机械比谁都灵，p18的分解结合能在三十秒内完成，老黄常说“这娃比沈力还懂枪”

。

晋南阻击战时，他带着二连炸掉三辆坦克，自己也被弹片划伤了头。

“从现在起，你暂代德械营营长。”

凌越的声音砸在雪地上，“老黄留下的弟兄，我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