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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钢盔凝血（第4页）

他突然举起工兵铲，指向冲过来的日军坦克，“德械兵，跟我炸坦克！”

43人组成的人墙，突然迎着坦克冲上去。

他们没有炸药包，就抱着集束手榴弹往履带里塞；没有手榴弹，就用身体去挡机枪。

凌越眼看着一个刚满18岁的德械兵，抱着颗手榴弹钻进坦克底下，爆炸声响起时，那顶崭新的35钢盔飞上了天，在空中转了三圈，重重砸在凌越脚边。

“够本了”

凌越捡起钢盔，发现内衬上绣着个“张”

字，是南京沦陷时，母亲给孩子缝的。

他突然想起雨花台的战壕，想起平型关的山坳，那些戴着35钢盔的身影，一个个在眼前闪过。

日军的坦克最终冲进了防空洞区域，但他们花了整整三个时辰。

当凌越被炮弹震晕过去时，他看见太原城头的太阳旗歪歪扭扭地升起来，却被城楼下成片的日军尸体衬得格外刺眼——后来打扫战场的百姓说，那天日军在太原城的尸体，能从城头一首铺到汾河边，比往日任何一场战役都多。

凌越再次醒来时，躺在汾河岸边的草垛里。

老黄守在他身边，怀里抱着那挺炸膛的g34，76名德械兵，现在只剩他们两个还能喘气。

远处的太原城冒着黑烟，35钢盔的反光在废墟间零星闪烁，像散落的星星。

“团长，”

老黄的声音发颤，“城陷了。”

凌越摸了摸头上的钢盔，弹痕累累，却依旧坚固。

他望向太原城的方向，仿佛还能听见铁塔的吼声，听见老马的重机枪响，听见76个德械兵齐声喊“没有懦夫”

。

“陷了，”

凌越轻轻说，把钢盔摘下来，对着太阳举起。

阳光从弹孔里穿过去，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无数滴血在跳动，“但他们记住了，，是热的。”

老黄突然指着远处，那里有十几个身影正往这边移动，头上的钢盔在阳光下闪着光——是八路军的队伍，他们捡走了德械兵和狼兵的枪，正往山里撤，每个人的步伐都很沉，像是踩着无数钢盔前行。

凌越笑了，他把钢盔重新戴在头上，扶着老黄站起来。

汾河水在他们身后流淌，带着太原城的血，往远方奔去。

他知道，只要还有一顶35钢盔立着，这场仗就不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