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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合编残旅（第2页）

凌越喉头动了动，再看那堆破旧的武器——三百人，六十杆能用的枪，六百发子弹，平均下来还是每人两发。

他原先带的德械师，光机枪连就有十二挺重机，现在全团凑不出一挺像样的捷克式。

“穷是真穷。”

陈小五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低，“可这人气比咱们在城里时旺多了。”

凌越没应声，走到武器堆前，拿起那支枪管弯曲的步枪，掂量着递给王二柱：“会用吗？”

王二柱接过枪，手却在抖——他这辈子没摸过正经步枪。

凌越突然把子弹袋解下来，倒出三发子弹塞进他手里：“记住，子弹金贵，瞄准了再打。”

他又转向众人，声音不大却透着劲：“我知道大家手里家伙不好，子弹也少。

但从今天起，咱们都是396团的人。

鬼子有飞机大炮，咱们有这中条山做靠山，有这三百条命——”

他顿了顿，指了指窗外：“等把鬼子赶出去，别说新枪新炮，咱们每个人都能回家种自己的地。

现在，谁想跟我学瞄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王二柱举着枪就往外冲：“俺学！

俺要打鬼子！”

凌越看着那片攒动的人影，忽然觉得刚才心里的那点憋屈散了。

是穷，可这穷地方的人眼里有光，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只要给点劲，就能拱破石头往上长。

他转身对陈小五说：“把咱们带来的那箱手榴弹分了，每人一颗。

剩下的，教他们拼刺刀——没子弹的时候，这铁家伙比啥都管用。”

第二章整训新旅

晨雾还没褪尽时，中条山脚下的打谷场己响起了脚步声。

凌越站在土坡上，望着场院里攒动的人影——三百零七个汉子，穿着各色补丁的衣裳，手里攥着五花八门的家伙，像一群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庄稼，带着泥土气，也带着股野劲。

“都站好了！”

陈小五扯着嗓子喊，手里的铁皮喇叭是昨晚找铁匠敲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

他穿着身洗得发白的德械师军装，在这群穿灰布褂子的新兵里格外扎眼。

凌越走下土坡，军靴踩在结霜的泥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他没穿军装，就一件粗布棉袄，却比穿笔挺制服时更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