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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残阳如血全卷（第3页）

“115师”

几个词——早上打扫松井天际的指挥帐篷时找到的，看来林彪主力己经转移，日军这仗打空了。

“空了”

凌越低声重复，把布塞进嘴里嚼了嚼，又吐在地上，用军靴碾进血土里。

战壕里传来脚步声，王二柱拄着根步枪杆走过来。

他的右腿裤管被绷带缠得厚厚的，是被日军的掷弹筒炸伤的，骨头没断，却肿得像根木桩，每走一步都带起一阵血沫。

“团长，一营点完了。”

王二柱靠在战壕壁上，胸口起伏得厉害，“原256人，现在能站着的37个，重伤19个，抬着走。”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打开，里面是三枚军功章——是战前师部给的，原想打胜了给立功的弟兄，现在却要揣回师部了。

“这玩意儿”

王二柱的声音抖了，“给赵虎他们留的，现在”

凌越接过军功章，指尖划过上面的五角星。

锌制的星星被体温焐得发烫，像块烙铁。

“留着。”

凌越把军功章塞进王二柱怀里，“等跟主力汇合了，给牺牲的弟兄们立个碑，把章嵌上去。”

王二柱没说话，只是抹了把脸，手背蹭过眼角，把那里的血和泪全擦成了泥。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是师部的通讯员，骑着匹瘦马，从山坳里钻出来，马背上的褡裢鼓鼓的，插着面小旗，在夕阳下晃出点红。

“凌团长！”

通讯员勒住马，声音在空荡的阵地上撞出回声，“林师长命令！

396团即刻转移，沿狼窝沟北进，与主力在狼牙口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