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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血泥裹残旗寒村泣忠魂（第2页）

韩东猛地抬头，绷带下的眼睛瞪得滚圆：“团长，我我不行！

我才当连长三个月，德械营的弟兄都是”

“行不行不是你说的。”

凌越把老黄怀里的花名册塞给他，册子上还留着老黄的血指印，“老黄的枪，你得扛起来；德械营的旗，你得举着。

要是扛不动、举不起，就自己找颗手榴弹了断——别让弟兄们戳你脊梁骨！”

韩东的手死死攥着花名册，指节泛白，突然“噗通”

一声跪在老黄的尸体前，额头重重磕在冻土里：“老营长，您看着！

韩东要是带不好德械营，就来陪您！”

43个德械营战士跟着跪下，雪地里的冰碴子硌得膝盖生疼，却没人动一下。

凌越看着这场景，突然想起黑风口战后，老黄也是这样，对着牺牲的沈毅磕了三个头，说“一定把德械连带成钢”

。

“起来。”

凌越的声音发涩，“带着弟兄们走。

记住，德械营不是靠装备硬，是靠骨头硬。”

韩东抱起老黄的尸体，43人轮流抬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外走。

韩东走在最前面，火箭筒斜挎在肩上，背影在雪地里摇摇晃晃，却硬是没掉队——他知道，从跪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那个修钟表的新兵了，他是德械营的营长，是43条命的主心骨。

二、寒村残部泣

天黑透时，队伍钻进一个叫“乱石坡”

的小村。

村子藏在山坳里，只有十几户人家，土坯墙全是裂缝，像一张张冻僵的嘴。

百姓早就跑光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几只冻饿而死的鸡，尸体被野狗啃得只剩骨头。

春杏带着西营的187人先找地方安顿伤员。

村西头有座破庙，佛像的头被鬼子砍了，佛龛上还留着烧过的香灰。

苏小梅把最后一包草药倒在石桌上，对着五个医疗队的姑娘苦笑：“就这些了，省着点用。”

一个断了腿的战士躺在草堆上，疼得首抽抽。

苏小梅蹲下去，想用烧红的烙铁给他烫伤口，烙铁刚碰到皮肉，战士就疼得昏了过去。

春杏站在门口，看着破庙梁上挂着的玉米棒子，突然想起柳河村那个给他们送窝窝头的妇人——她的玉米地，怕是早就被坦克碾平了。

“苏医生，”

春杏的声音很低，“能活下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