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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兵进雨花台（第3页）

凌越走在队尾，摸了摸胸前的铜徽。

红绸的褪色处，还能看见蔡剑鸣的血渍，早己变成深褐色。

他想起蔡剑鸣在嘉定战场上的最后一刻，浑身是血，却把这枚徽章塞进他手里，说“别让396团的番号断了”

。

此刻，那枚徽章在他掌心发烫，像团火。

队伍走出中华门时，守城的百姓涌到城墙边，有人递来热粥，有人塞来布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抓住小顾的手，往他怀里塞了个红布包，里面是几块硬糖：“娃，多杀几个鬼子。”

小顾的眼圈红了，用力点头，却没说话，转身跟上队伍。

雨花台的方向，炮声正浓。

根据战前情报，日军第三师团主力己逼近雨花台，兵力约5万人，配备了九二式步兵炮、重机枪等重火力，而坚守雨花台的88师余部不足3000人，此刻恐怕己到了极限。

600人的396团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凌越看着身边这些眼神发烫的弟兄，忽然觉得这枚“396团”

的铜徽，比5000日军的钢盔更重。

二、血浸石阶

从中华门到雨花台的官道，早己被炮火翻成了烂泥塘。

弹坑连着弹坑，积水里浮着断枪、军帽和看不清模样的碎尸，偶尔有没炸响的炮弹斜插在泥里，引信上缠着野草，像根随时会断的弦。

396团的队伍沿着路边的排水沟前进，深一脚浅一脚，泥水灌进破靴，冻得人骨头疼，却没人吭声。

“团长，前面是梅岗，”

老黄蹲在块被炸断的石碑后，指着前方的陡坡，“鬼子的先头部队昨天下午占了这儿，刚才老黄带前哨摸了摸，坡上有两挺重机枪，还有个迫击炮阵地。”

老黄的脸被硝烟熏得发黑，只有眼睛亮得惊人，他手里攥着块从日军尸体上捡来的压缩饼干，硬得能硌掉牙，却还是掰了半块递给凌越。

凌越没接，往梅岗上望去。

坡上的松树被炸得只剩半截，树干上全是弹孔，断枝间隐约能看见日军的钢盔在动。

他知道，梅岗是雨花台的门户，过不了这道坎，就到不了88师的阵地。

而根据88师昨夜传来的消息，他们的弹药己经快打光了，有的连队甚至在用石头砸鬼子。

“老黄，”

凌越拍了拍老黄的肩膀，“机枪班占领右侧的土坡，压制坡上的重机枪。

小顾带一个排，从左侧的排水沟绕过去，炸掉迫击炮阵地。”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地图，指着梅岗后的一道山脊，“我带主力从正面冲，争取一刻钟拿下梅岗，跟88师的弟兄汇合。”

老黄把g34的弹链往胳膊上缠了缠，血渍顺着绷带渗出来，混着泥水流进袖口：“放心，只要俺这挺机枪还能响，就不让鬼子的重机枪抬头。”

小顾把钢盔往紧了勒了勒，露出半截缠着纱布的额头——那是在德国受训时被教官用马鞭抽的，当时觉得委屈，此刻却觉得那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