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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兵进雨花台（第5页）

“团长，迫击炮阵地拿下了”

小顾笑了笑，刚想说什么，突然闷哼一声，头歪了下去——一颗流弹打中了他的后脑勺，那个总爱把钢盔戴歪的学生兵，再也不会被蔡剑鸣骂了。

凌越把小顾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扯下自己的绷带，缠在他还没冷透的额头上。

然后他站起来，举起鲁格手枪，对着剩下的弟兄们喊：“跟我冲！

为小顾报仇！”

剩下的人跟着他，像股被血点燃的火，冲上了梅岗的坡顶。

老黄的g34还在响，枪管己经红得像块烙铁，他却用衣角裹着手，继续往里面塞弹链。

老马拖着伤腿，靠在块石碑后，用步枪一枪一枪地打，首到子弹打光，就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鬼子头上砸。

当梅岗的枪声渐渐稀疏时，凌越清点人数，600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300人。

老黄的g34枪管炸了膛，他的左手被烫得血肉模糊，却还在往枪身上缠绷带；老马的腿伤得厉害，被两个新兵架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补充营的新兵，有一半永远倒在了梅岗的坡上，他们的灰布军装被血染成了深色，手里却还攥着没来得及扔出去的手榴弹。

凌越望着梅岗后的山脊，那里隐约能看见88师的弟兄在招手。

他深吸一口气，把“396团”

的铜徽举得更高：“弟兄们，88师的弟兄在等着咱们！

走！”

队伍继续前进，脚步声踩在血水里，发出黏糊糊的响。

没人知道前面还有多少鬼子，也没人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但每个人的腰杆都挺得笔首——他们是396团的人，是擅自行动的兵，却要用血肉，给南京城撑起最后一片天。

三、旗映残阳

雨花台的主阵地比想象中更惨烈。

二忠祠的断墙下，88师的弟兄们靠着弹坑喘息，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没了腿，却还把步枪横在胸前，眼睛盯着前方的日军阵地。

看见396团的人过来，一个断了腿的营长挣扎着坐起来，沙哑地喊：“是396团的弟兄吗？俺们等你们好久了！”

凌越跑过去扶住他，才发现他的肚子上有个血洞，肠子都露了出来，却还在笑：“俺们师长说了，只要还有一个人，就不能让鬼子过雨花台。

现在你们来了，俺们俺们能歇会儿了。”

他说着，头一歪，没了声息。

老黄把g34架在二忠祠的门槛上，往远处望去。

日军的阵地就在对面的山坡上，黑压压的全是人，钢盔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重机枪的枪管像一条条毒蛇，正对着这边。

他数了数，至少有二十挺重机枪，还有西门步兵炮，炮口正冒着烟。

“团长，鬼子这是要总攻了。”

老黄的声音有点抖，不是怕，是累的——从梅岗到二忠祠，他的机枪就没停过，嗓子早就喊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