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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刀锋与炊烟（第2页）

“俺是苏小梅的表姐，”

蓝布褂子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听说她在这儿当医生，俺们几个会接生、会缝补，想来搭把手——男人们去打仗，总得有人给他们缝棉衣、裹伤口吧？”

苏小梅从医疗处跑出来，看见表姐眼圈红了：“姐，你咋把娃也带来了？”

“村里待不住了。”

表姐抹了把泪，“鬼子上个月来扫荡，把俺男人抓去修炮楼了，俺带着娃没地方去，听逃难的人说这儿有八路军，就寻来了。”

姑娘们跟着七嘴八舌：“俺会采草药！”

“俺能纳鞋底！”

“俺娘家是铁匠铺的，俺会烧火！”

凌越看着她们，突然对陈小五说：“把东边那孔空窑洞收拾出来，给她们当营房。

再让军需上把那些缴获的布料分点，让她们给弟兄们补衣服。”

“团长，布料不是要留给”

陈小五想说“留给师部”

，但看到凌越的眼神，把话咽了回去。

那之后，来投奔的人就没断过。

汾阳城里跑出来的学徒，手里攥着把修鞋的锥子；隰县逃难的教书先生，背着一箱子线装书；甚至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来送孙子，说孙子十六了，能扛动枪了。

半个月后，陈小五拿着花名册来找凌越，手指在纸上点得啪啪响：“团长，你数数——新添了二百一十六人，男的一百八十，女的三十六，最小的十二，最大的五十八。”

凌越看着花名册上歪歪扭扭的名字，有“狗剩”

“铁蛋”

，还有“春花”

“秋月”

。

他想起狼窝沟的新坟，六十多个名字还没来得及刻上木牌，现在又添了这么多新面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

“武器够吗？”

他问。

陈小五的声音低了下去：“能凑齐一百二十杆枪，剩下的还是柴刀、铁叉，苏医生表姐带来的姑娘们，正用缴获的日军刺刀，往木棍上绑呢。”

凌越点点头，走到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