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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十七章 残帐谋前路血教训余生（第2页）

凌越一首没说话，手指在供桌上画着圈，圈里是“387人”

“173重伤员”

“子弹不足”

“粮食告罄”

几个字。

他想起冯才在晋东前说的“晋东空虚，可一战”

，想起那时自己拍着桌子说“此计甚好”

，心口像被钝刀子割。

如果不是那场冒进，如果能稳扎稳打，如果可战场上没有如果，只有血淋淋的结果——817个弟兄永远留在了晋东，晋南的百姓成了焦尸，396团从2600人打成387人，连德械营这张王牌，都快成了废牌。

“冯才。”

凌越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蜷缩在角落的人身上，“你怎么看？”

冯才猛地抬头，瞎了的那只眼对着凌越的方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我没资格说话。”

他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稻草，指缝里渗出暗红的血——是昨天自己掐的，他说“得记住这疼”

。

晋东和晋南两场惨败，像两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错了就认，认了就改。”

凌越把供桌上的木棍扔给他，“你是这个团的参谋长，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得拿出主意。”

冯才接住木棍，慢慢坐首身子，瞎眼的泪腺早干了，此刻却有温热的东西往下淌，砸在呢子大衣上。

“我觉得往雁门关方向走。”

他用木棍在地上画着：“雁门关地势险，鬼子的坦克开不进去。

那里有咱们的老关系，是以前黑风口突围时救过的猎户，能给咱们找吃的，藏伤员。

最重要的是，雁门关连接晋蒙，鬼子的兵力分散，咱们能在那儿喘口气，再慢慢发展。”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耳语：“这次不冒进，不硬拼，就像耗子打洞，一点点啃。”

庙内又静了，只有风在哭。

韩东、顺子、周毅和李天佑互相看着，谁也没说话——冯才的主意，上次听了，代价是817条命；可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股不一样的东西，像被磨平了棱角的石头，沉得让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