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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残村聚首（第7页）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亮，照亮了半个夜空，也照亮了那些在废墟上重新燃起的、关于生的希望。

凌越望着那片光，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村子走去。

身后，三百德械师残兵和三十多桂军将士，也陆陆续续地跟了上来，脚步声在暮色里交织在一起，沉稳而坚定，像一首无声的战歌。

第十三章残部星火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村庄上空。

最好的那间厢房里，马灯的光晕在泥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凌越、老黄、李大海、陈小五，还有桂军里两个年纪稍长的老兵（一个叫王铁山，曾是桂军171师的排长；另一个叫周大麻子，脸上有块月牙形的疤，据说在北伐时挨过一刀），围坐在一张用门板搭成的桌子旁，桌上摊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是从日军军官尸体上搜来的，上面用日文标注着淞沪战场南线的布防，此刻被凌越用红铅笔圈出了好几个叉。

桌子中央摆着一个破陶罐，里面盛着刚煮好的米粥，稀得能照见人影，上面飘着几粒捡来的野菜。

旁边放着三个日军罐头，一个是牛肉的，一个是鱼肉的，还有一个是没开封的清酒，这是目前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粮食不多了。”

老黄用一个豁口的粗瓷碗盛了碗粥，推到凌越面前，声音里带着歉意，“之前捡的马肉和米，省着吃也就够再撑三天。

刚才清点了一下，日军罐头还有十七个，压缩饼干剩半包，水村里的井没被炸坏，但得省着用。”

王铁山从怀里掏出个烟荷包，倒出点碎烟叶，用废纸卷了几支烟，分给众人：“武器方面，桂军这边有步枪十七支（汉阳造居多），手榴弹九颗，刺刀十二把，还有两杆鸟铳，是从老百姓家里找的。

子弹各家凑了凑，也就两百多发，打一枪少一枪。”

周大麻子磕了磕烟杆，粗哑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凌连长带来的这些弟兄，武器看着倒是齐整，可弹药怕是也不多吧？”

凌越点点头，喝了口粥，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些干涩的疼痛：“我们有中正式步枪西十六支，百式冲锋枪七支，歪把子机枪一挺，九七式掷弹筒一具。

子弹步枪弹剩三百多发，冲锋枪弹两百出头，机枪弹不到一百，掷弹筒榴弹还有十五发。”

他顿了顿，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红点：“最麻烦的是日军的甲板支队，兵力至少五百，有坦克、重机枪、掷弹筒，现在应该己经过了嘉定，正往这边扫荡。

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最多两天，就可能摸到这儿。”

厢房里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