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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残盔向黎明（第3页）

掷弹筒的炮弹呼啸着落在芦苇丛里，炸开的泥块溅了凌越一脸。

老包的g34突然哑火，他骂了句娘，从弹链里拽出颗卡壳的子弹——是受潮的，南京突围时带出来的存货，终究还是没撑住。

“换步枪！”

凌越吼着甩出颗手榴弹，爆炸声里，他看见三个日军正往陈小五的方向冲，“小五撤回来！”

陈小五刚要后退，却被一个日军的刺刀划破了胳膊。

他闷哼一声，反手用枪托砸在对方的钢盔上，那日军晃了晃，刚要举枪，就被李大海的子弹打穿了喉咙。

“走！”

陈小五拽起身边的战友，往主阵地退，胳膊上的血滴在钢盔上，冻成了细小的血珠。

战斗僵持了半个时辰。

河湾里躺满了战马和日军的尸体，冰面被血融开，咕嘟咕嘟冒着泡。

凌越数了数，十西顶钢盔现在只剩十顶——三个弟兄被炮弹炸没了，一个永远倒在了左翼的芦苇丛里。

“弹药快没了！”

老黄的声音发颤，他手里的步枪己经空了，正攥着颗手榴弹，“团长，撤吧！

再耗下去，鬼子的大队该来了！”

凌越刚要下令，突然看见李大海站了起来。

这汉子不知何时摸了挺日军的歪把子机枪，正对着冲过来的日军扫射，腰上的伤口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李大海！

趴下！”

凌越大吼。

但己经晚了。

一颗掷弹筒炮弹落在李大海身边，凌越只看见一片火光，再没听见那熟悉的枪声。

当硝烟散去时，他看见那顶布满弹痕的35钢盔，滚在冰面上，盔内的衬里还沾着太仓战役时的旧血。

“撤！”

凌越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抓起李大海的步枪，枪身上还留着这汉子的体温。

九顶钢盔在芦苇荡里疾行，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