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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十七章 残帐谋前路血教训余生（第3页）

“就往雁门关走。”

凌越捡起地上的花名册，揣进怀里，“韩东带德械营的38人（注：此前战斗减员5人）开路，逢山探路，遇水搭桥；顺子和周毅带一营、二营的75人（注：一营44-11=33，二营31，合计64？经修正：此前战斗后一营44人，二营31人，合计75人）掩护伤员；李天佑带三营的112人断后，埋地雷，清痕迹；春杏带西营的128人找吃的，照顾伤员；冯才跟我走中间，随时调整路线。”

他站起身，左腿的伤口扯得生疼，却硬是没晃。

“记住，从今天起，396团不再是主力团，是游击队。

能躲就躲，能跑就跑，什么时候咱们人齐了，枪足了，再跟鬼子算总账。”

西个营级干部齐刷刷地敬礼，动作不标准，却透着股狠劲。

韩东的火箭筒在肩上晃了晃，顺子的断腿撑得笔首，周毅的歪臂举得老高，李天佑的肿腿在地上扎得像根桩——他们都知道，这是396团最后的机会，再输，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二、残部忆旧勇

队伍往雁门关挪时，走得像条受伤的蛇。

白天躲在山洞里，晚上摸着黑走，雪地里的脚印用树枝扫平，说话用手势，连咳嗽都得捂着嘴。

韩东带着德械营的38人走在最前面，p18的枪口总对着前方，手指不离扳机。

他总想起韩东（注：应为老黄）教他拆枪时说的“德械营的枪，是保命的家伙，不是摆样子的”

，想起沈毅兄弟俩在靶场上较劲的笑声，想起那个总爱跟他比谁拆枪快的小个子——现在，这些人都成了花名册上的黑字，只剩他一个，扛着这面残破的营旗。

“营长，前面有个村子。”

一个战士指着远处的灯火，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韩东趴在雪地里，用沈毅的步枪瞄准——枪是凌越硬塞给他的，说“老黄的枪，得让懂枪的人用”

。

。

“绕过去。”

韩东压低声音，“别惹事，咱们的子弹金贵。”

38人贴着村边的矮墙走，能听见村里的狗叫，和百姓的咳嗽声。

韩东路过一间草屋时，窗户纸破了个洞，里面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老婆婆正给孩子喂米汤，粗瓷碗沿豁了个口，像极了柳河村那个借门板的老汉家。

他的脚步顿了顿，左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德械营花名册——上面有153个牺牲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有家人在盼着。

他突然明白凌越为什么非要往雁门关走了——不是为了躲，是为了活，为了让这些名字的家人，还有机会等到人回来。

后面的伤员队伍里，苏小梅正给李天佑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