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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残旗归建与血色重逢（第6页）

“蔡团长”

凌越笑了，咳出一口血，“你的旗没倒”

日军的刺刀捅进来时，他没有躲，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军旗的方向伸出手，仿佛想抓住那片在硝烟中飘动的红。

六、残阳如血

黄昏时，枪声渐渐平息。

江湾镇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到处是烧焦的尸体和凝固的血。

日军虽然占领了镇子，却付出了超过八百人的代价，第二师团的先头部队几乎被打残，只能暂时停止进攻，在镇子里收拢残兵。

地道里，六安拄着断枪，清点着活下来的人。

从钟楼废墟里爬出来的凌越，胳膊被打断了，肋骨断了三根，却还活着；李大海的机枪排剩下五个新兵，个个带伤；巷战里撤进地道的弟兄，还有西十多个；加上从各处废墟里找出来的伤兵一共六十六人。

六十六人，站在镇子边缘的土坡上，看着夕阳把江湾镇染成一片血红。

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抽泣声。

凌越望着那片废墟，突然开口：“捡武器，救伤员，然后我们回家。”

“回家？”

六安愣了愣。

“回能找到更多弟兄的地方。”

凌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396团还有六十六人，就还不算完。

只要我们还能走，还能拿起枪，就得接着打。”

他捡起地上一面被打烂的军旗残片，塞进怀里。

那上面还沾着血，是弟兄们的血，滚烫的，像活着的心跳。

六十六人的队伍，在残阳下缓缓移动，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道道刻在大地上的伤疤。

他们不知道明天会去哪里，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却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举着这面团旗，396团就还在，中国军人的抵抗，就还在。

远处，苏州河的水静静流淌，映着血色的夕阳，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永远不会被遗忘的血战。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人，正拿起武器，准备迎接下一个黎明——哪怕那黎明，要踩着累累白骨才能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