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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番号如炬（第2页）

凌越的声音有点哑，“但只要这枚徽章还在，396团就还在。”

风突然掀起赵震庭的大衣下摆，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那是在太仓突围时被弹片划伤的。

他忽然把徽章往凌越手里一塞，金属的冰凉瞬间透进掌心。

“蔡炳明没走完的路，你接着走。”

赵震庭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从今天起，396团的番号正式归你。

这九十人，就是你的根基。”

凌越攥紧徽章，红绸的线头扎进掌心，像根没拔出来的刺。

他看见小顾把破了的军靴后跟用力踩了踩，看见老郑悄悄把g34的枪管抬了抬，看见那些穿灰布军装的弟兄不约而同地挺首了腰——他们或许记不清396团的辉煌，却看懂了这枚徽章上的分量。

“卑职定不辱命！”

凌越的声音在雾里撞出回声，惊得远处的哨兵回头望了一眼。

赵震庭点点头，转身往师部走。

晨雾中，他的背影有点佝偻，军大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弹壳，发出细碎的响。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没回头：“给弟兄们弄点热粥。

明天要接防紫金山了。”

凌越猛地立正，看着师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举起那枚徽章。

朝阳正刺破晨雾，金色的光落在“396团”

三个金字上，缺口处的银底闪着冷光，像蔡炳明那双永远瞪着战场的眼睛。

“全体都有！”

凌越转身，将徽章别在胸前，“向右转！

目标——伙房！

喝完热粥，擦枪！”

九十人的脚步声在空地上响起，虽然参差不齐，却带着股砸开血路的狠劲。

老郑扛着g34走在最前面，枪管上的纳粹鹰徽此刻像在发烫；小顾把破了的军靴踢得咚咚响，仿佛这样就能跟上德国受训时的正步节奏；那些穿灰布军装的弟兄，悄悄把怀里的老套筒攥得更紧了——从今天起，他们也是396团的人了。

凌越走在队尾，摸了摸胸前的徽章。

红绸的褪色处，还能看见蔡炳明的血渍，早己变成深褐色，像朵开在硝烟里的花。

他忽然想起蔡炳明常说的那句话，此刻在心里默念着：

“德械团的骨头，得比钢盔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