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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北上抗日路（第1页）

五、虎口余生

紫金山的夜雾裹着血腥味，凌越带着残兵在密林中穿行，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眨动。

老黄扛着那挺早己没了子弹的g34走在最前，钢盔上的弹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广西狼兵的领头汉子“铁塔”

攥着把大刀，刀鞘上的红绸被血浸成了深褐色，他总爱说“狼兵的刀，砍鬼子不卷刃”

，此刻却把刀鞘往怀里按了按，怕惊动了林中的野兽——或是更可怕的日军巡逻队。

“团长，歇会儿吧。”

老黄突然停下脚步，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弟兄们三天没合眼了，再走下去，不用鬼子追，自己就倒下了。”

凌越靠着棵老松树坐下，树皮上的弹孔硌得后背生疼。

他数了数身边的人，加上广西狼兵，总共47人。

每个人的军装上都沾满了血和泥，有的还拖着伤腿，却没人哼一声。

远处传来南京城的爆炸声，火光把夜空染成了橘红色，他知道，苏小梅带着的百姓应该己经过江了，而城里的几十万同胞，正坠入地狱。

“水”

一个年轻的广西兵突然哼唧了一声，嘴唇干裂得像块老树皮。

老黄赶紧解开腰间的水壶，倒了半杯递给那兵，自己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水壶里的水早就混着泥沙，喝起来又苦又涩，却是他们仅剩的存货。

凌越看着那兵贪婪地喝水，忽然想起苏小梅临走时塞给他的一包红糖，说是“给伤员补补”

，此刻他摸出那包红糖，撕开纸包，往每个人的水壶里倒了点。

“甜的。”

铁塔咂咂嘴，露出两排白牙，“俺们广西老家，娶媳妇才喝红糖水。”

没人接话。

娶媳妇、回家、种地这些平日里挂在嘴边的念想，此刻说出来都像刀子，割得人心疼。

凌越望着南京城的方向，心里像堵着块石头——他穿越到这个时代，本想凭一己之力改写历史，却终究没能拦住南京的沦陷，没能救下更多的人。

“团长，你说太原那边真能守住吗？”

老黄突然问，他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迷茫。

在他眼里，德械师是天底下最能打的部队，可嘉定的溃败、南京的沦陷，让这个老兵第一次对“能打”

两个字产生了怀疑。

凌越想起历史书上的记载：太原会战最终还是会失守，但八路军在平型关打了胜仗，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

的神话。

他拍了拍老黄的肩膀：“守不守得住，都得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