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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狼窝沟喋血记（第5页）

六、战后余烬

凌越走下断骨崖时，脚底的血冰发出咯吱声。

他踩过日军的尸体，踩过散落的弹药箱，踩过被打烂的冬装，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发飘。

“团长！

你看这个！”

陈小五从一辆翻倒的马车上跳下来，手里举着个铁皮箱，“全是g42的子弹！”

。

他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两百一十发——够g42打三个满链。

“还有这个！”

王二柱拖着挺九二式重机枪跑过来，枪管上还沾着血，“这玩意儿比咱们的捷克式厉害！”

凌越没说话，只是往周围看。

老黄的人正在清点战利品：五挺重机枪（两挺九二式，三挺歪把子），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十二箱步枪子弹（三八式和毛瑟式各半），三十箱罐头（牛肉和压缩饼干），二十捆冬装（呢子大衣和棉鞋），还有两箱完整的掷弹筒榴弹。

“老天爷”

陈小五翻着账本，手都在抖，“这下发大财了！

光子弹就够全团每人分十五发，机枪能装备一个连！”

凌越的目光却落在雪地里的尸体上。

396团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躺着，有抱着日军同归于尽的，有手里还攥着没扔出去的石头的，有被炮弹炸得只剩半截身子的。

苏小梅带着医疗处的人正在辨认尸体，小石头的半截身子被裹在军毯里，王二柱蹲在旁边，用柴刀在雪地上刻着什么。

“清点人数了吗？”

凌越的声音哑得像破锣。

“一营剩十一个。”

李大海捂着流血的胳膊走过来，脸上全是血污，“二营老黄说少了十七个。”

“三营”

王二柱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没了三十西个小石头他”

加起来，整整六十二个。

凌越闭上眼睛，整训时的画面突然涌上来：王二柱抱着木棍练刺杀，小石头举着柴刀学瞄准，李大海教新兵怎么拆机枪这些昨天还在打谷场上笑闹的人，现在都成了雪地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