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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十七章 残帐谋前路血教训余生（第4页）

他的右腿肿得发紫，脓水顺着裤腿往下滴，苏小梅用刺刀划开个小口，脓水喷出来，溅了她一脸。

“忍着点。”

苏小梅往伤口里撒着草药粉——是春杏在雪地里挖的，叶子冻得发黑，“这药苦，但管用。”

李天佑咬着根草，额头上的汗珠子滚进眼里，却硬是没哼一声。

他看着苏小梅冻裂的手指，突然说：“苏医生，等打跑了鬼子，你想干啥？”

苏小梅的手顿了顿，药粉撒在雪地上。

“回家，给俺爹看病。

他以前是郎中，后来被鬼子打断了腿，就再也不能出诊了。”

“我想回张家堡。”

李天佑望着雁门关的方向，声音发飘，“那里的粮仓，我还没抢够；那里的百姓，我还没护住”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打断，咳得撕心裂肺，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苏小梅给他拍背，手碰到他的脊梁骨，硌得慌——这汉子，以前壮得像头牛，现在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中间的队伍里，凌越和冯才走在一块儿。

冯才的左腿用木棍吊着，每走一步都歪一下，凌越伸手扶，被他躲开了。

“不用。”

冯才的声音很倔，“自己犯的错，自己扛着。”

凌越没再坚持，从怀里掏出半包烟，递给他一支。

烟是从韩东那儿讨的，是德械营缴获的最后一点“战利品”

。

“还记得黑风口吗？”

凌越望着天上的残月，“那时咱们才120人，老黄带着德械连，你当参谋，打垮了鬼子一个联队。”

冯才抽着烟，烟圈在冷空气中散得快。

“那时是运气好，鬼子轻敌了。”

“不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