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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炉初燃,牛驼寨夜战布杀局
北风卷着沙砾,在战士们的棉帽檐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独立旅的队伍像一条黑色的长龙,终于在第二日残阳如血时,抵近了牛驼寨前沿的最后一道山梁。
望远镜里,日军的明碉暗堡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铁丝网如毒蛇般缠绕在阵地前沿,每隔百米就有一盏探照灯扫过,将周遭照得如同白昼。
“旅长,日军在主阵地前修了三道鹿砦,前沿还有反步兵地雷区。”
韩东指着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区域,指尖在“牛驼峰”
三个字上重重一点,“他们的指挥部应该藏在主峰,那里能俯瞰整个战场。”
凌越将望远镜递给身后的警卫员,指节在冻得发僵的脸颊上搓了搓:“三道防线?正好给天炉添柴。”
他蹲下身,在地上用树枝画出三道弧线,“一团从左侧缓坡佯攻,二团走右侧山脊,记住,要打得‘猛’,但不能‘狠’——手榴弹扔远些,机枪点射别压上弹匣,让鬼子觉得我们是强弩之末,只想拼死突围。”
韩东立刻明白了:“您是说,让他们觉得吃掉我们易如反掌?”
“没错。”
凌越折断树枝,指向两道弧线交汇的谷底,“这里是‘炉底’。
德械团的88炮营藏在东侧断崖,等鬼子追过第二道防线,就用炮火封锁他们的退路。
三团带着迫击炮连守西侧山坳,看到日军辎重队进来再动手,先炸掉他们的弹药车。”
他抬头看向渐沉的暮色,“记住,天炉的火候要慢,等鬼子的主力全钻进炉膛,再封炉。
部署刚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春杏裹着沾满泥浆的破军装,怀里抱着用油布裹紧的急救包跑过来:“旅长,医疗队在山后那片松树林搭了临时救护所,能同时处理二十个重伤员。”
他掀开油布一角,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磺胺粉和止血带,“就是血浆不够,只能优先给冲锋的同志用。”
凌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同志们,尽量别受伤。”
话虽如此,他却转身对通信兵下令:“给各团传信,优待日军医护兵,缴获的药品全部送医疗队。”
夜幕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下来。
一团长顺子带着两个连,摸到日军第一道鹿砦前。
他咬开手榴弹保险栓,用绑腿将拉环系在手腕上,低声道:“扔完就撤,别回头看。”
三十多颗手榴弹划出弧线,在碉堡前炸开一团团火光。
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立刻咆哮起来,子弹打在冻土上溅起火星,赵刚却带着人早钻进了夜色里,只留下几句骂骂咧咧的“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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