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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残阳血路（第5页）

“那那我们去哪儿？”

一个新兵怯生生地问。

淩越望向东方，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可那点光亮却照不进他眼底的疲惫。

“往晋南走。”

他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们去打游击。”

苏小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想给他擦脸上的血污。

淩越躲开了，说：“不用。

让伤员们抓紧时间休息，天亮就出发。”

他顿了顿，看着山坳口春信他们守着的阵地，又补充了一句，“告诉春信，让他把警戒放远些，我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山坳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伤员的呻吟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枪声。

苏小梅蹲在一个刚做完手术的士兵身边，轻轻给他盖上毯子。

那士兵是个新兵，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支中正式步枪，枪托上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回家。

苏小梅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淩越的方向，他正站在山坳的最高处，望着晋南的方向，背影在晨雾里显得格外孤单。

顺子在草堆上翻了个身，疼得龇牙咧嘴，却咧开嘴笑了。

他对身边的周毅说：“老周，你说咱们还能再摆一次天炉阵不？”

周毅的胳膊吊在脖子上，闻言也笑了，笑声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吸了口凉气：“等老子胳膊好了肯定能。”

远处的天际线上，太阳终于挣脱了云层，投下一道微弱的光。

淩越握紧了手里的毛瑟枪，枪身上还沾着韩东的血。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再也不是那个装备精良的德械旅了，他们只是一群在敌后挣扎的残兵。

可只要还有一口气，这仗就还得打下去。

春信站在山坳口，看见第一缕阳光照在淩越的背影上，突然挺首了腰板，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喊道：“都精神点！

咱们要跟旅长去晋南了！

路上谁要是掉队，可别怪我春信不认人！”

士兵们稀稀拉拉地应着，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

那些攥着中正式步枪的新兵，那些扛着p18冲锋枪的残兵，那些缠着绷带、拄着拐杖的伤员，在晨光里慢慢聚成了一队，跟着淩越的身影，往晋南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还在冒烟的战场，身前，是未知的前路。

可他们的脚步，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