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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地道深处的星火（第1页）

一、玉米地里的暗语

晋西的玉米秆长得比人高，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像藏着无数双眼睛。

淩越跟着那个戴草帽的老乡往沟底走，拐杖在黄土路上戳出一个个浅坑，右腿的旧伤被颠簸得隐隐作痛。

“长官，再往前走三里，就是王家坪。”

老乡突然停下脚步，弯腰假装系鞋带，手指在泥土里划了个“三”

字，又迅速抹去，“村里的人，都在‘地下’呢。”

“地下？”

赵炳文没反应过来，刚要追问，就被淩越拽了一把。

他看见老乡掀起草帽檐，露出耳后一块月牙形的疤——那是八路军地方武装的记号。

“明白。”

淩越点点头，声音压得极低，“日军最近来过？”

老乡首起身，继续往前走，嘴里哼着晋西小调，声音却透着股冷意：“上个月来清剿过，把村东头的瓦房烧了一半。

现在他们学乖了，白天在据点里蹲着，夜里才敢出来晃。”

穿过玉米地，王家坪的轮廓在夕阳里露了出来。

土坯墙的村子静悄悄的，烟囱里没冒烟，门口没晒粮食，只有几只老母鸡在空地上刨食，见了人也不躲——显然是见惯了动静。

“别瞅着冷清。”

老乡推开村头的歪脖子木门，门轴“吱呀”

一声响，“人都在底下呢。”

他掀开墙角的石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涌了上来。

“下去吧，张队长在等你们。”

淩越让赵炳文先下，自己握着驳壳枪，最后看了眼村口的路，才弯腰钻进洞口。

二、地道里的乾坤

地道比想象中宽敞，能容两个人并排走。

两侧的土墙被油灯熏得发黑，每隔几步就挂着盏马灯，昏黄的光把人影拉得老长。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煤油味和淡淡的火药味，却比地面上热闹——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纺车声，还有孩子的嬉笑声。

“淩旅长？”

一个粗嗓门从前面传来。

张队长提着马灯迎上来，脸上的胡茬子像扎了把茅草，左胳膊用布条吊在脖子上，“可把你们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