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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残村聚首（第3页）

他顿了顿，指了指断墙后的工事：“我让弟兄们加固了村子，在西周挖了战壕，村口设了哨，想着万一鬼子来了，好歹能拼一下。”

凌越看着那些简陋的战壕，看着瞭望哨上警惕的身影，看着老黄胸口那道还在渗血的绷带——这个桂军老班长，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显然没闲着。

他不仅收拢了残兵，还筑起了防线，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暂时的避难所。

“老黄，”

凌越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劫后重逢的疲惫，“我们回来了。”

老黄的眼睛突然红了，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凌越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像是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喃喃自语，眼角有浑浊的泪滚落，滴在凌越沾满血污的军装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在这时，断墙后又涌出来二十多个桂军士兵，他们手里拿着武器，警惕地打量着凌越带来的队伍。

当看到那些穿着德械师军装的士兵个个面带悲戚，有人甚至在偷偷抹眼泪时，桂军士兵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疑惑。

一个年轻的桂军士兵忍不住开口：“黄班长，他们这是咋了？”

老黄这才回过神，他看着那些垂着头的德械师士兵，看着他们身上的血污和破烂的军装，看着苏小梅白大褂上那片触目惊心的红，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凌连长，”

老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不是出事了？”

凌越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身后的三百残兵，又看向老黄和那些桂军士兵，终于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们去了嘉定。

五个字，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桂军士兵中激起了涟漪。

他们中不少人知道嘉定——那是67师主力的防区，是淞沪会战南线的重要据点，师长亲自坐镇指挥，据说布防了三个旅的兵力，固若金汤。

“嘉定咋了？”

老黄的声音更抖了，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师座联系不上了。”

凌越的声音很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67师战败了。”

“战败了？”

老黄猛地后退一步，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