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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西南村血战上卷 残星聚野（第4页）

“凌连长，”

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家父是67师的参谋，他常说，乱世里，能带着弟兄们活下去的人，就是好长官。

您别推辞了。”

草棚里的伤兵们也跟着喊：“凌连长当团长！”

“我们听您的！”

喊声响彻张家村，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凌越看着眼前这些人——断了腿的老兵，满脸稚气的学生，失去战友的士兵，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多少对“官衔”

的敬畏，只有对生的渴望，和对能带领他们活下去的人的信任。

他想起蔡剑鸣最后那句话：“活下去。”

是啊，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哪还能管什么编制，什么军衔？

凌越深吸一口气，举起那枚被血浸透的398团团部印章，对着所有人喊道：“我凌越，暂代团长一职！

从今天起，五村所有残兵，统一编为‘西南临时团’，不分粤军、桂军、67师，只有一个番号——中国人！”

“中国人！”

“中国人！”

六百多人的吼声震得草棚顶上的茅草簌簌往下掉，连那些重伤员都挣扎着坐起来，用尽力气喊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脸上的血和泥，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凌越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的脸，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知道，这个“团长”

不是荣誉，是担子，是六百多条人命压在肩上的重量。

“伍班长！”

凌越转向那个瘸腿的老兵，“你带粤军的弟兄，负责加固张家村和李家坳的防线，挖散兵坑，把能找到的石头、木头都搬到村口，做路障！”

“是！”

伍班长立正敬礼，瘸着腿转身就走，烧伤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