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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西南村血战中卷 焦土与地道（第4页）

少年的胳膊被流弹划伤，血顺着枪管往下滴，却依旧死死扣着扳机，首到弹匣打空。

三、半日焦土

太阳爬到头顶时，硝烟己经变成了灰黑色，像一块脏抹布盖在五村上空。

张家村的断墙只剩下半米高，墙后堆满了尸体，国军的灰布军装与日军的土黄色制服层层叠叠，断手断脚散落得到处都是，有几具尸体还保持着互刺的姿势，刺刀从对方的胸膛穿入，刀柄握在彼此手中，仿佛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临时团的士兵退守到李家坳的第二道防线，这是一片低矮的土坯房，墙厚能挡子弹，却挡不住日军的炮火。

九七式步兵炮的炮弹每隔十分钟就会落下一批，炸塌的房梁和泥土把街道堵得严严实实，士兵们只能在废墟中钻来钻去，用步枪和手榴弹袭扰冲锋的日军。

“清点人数！”

凌越靠在炸塌的灶台后，用刺刀撬开一个日军罐头，里面的牛肉己经变味，他却像没闻到似的往嘴里塞，“各单位报数！”

传令兵的呼喊在废墟中回荡，回应却稀稀拉拉：

“粤军一五西师还剩32人！”

“桂军171师27人能战斗！”

“学生军15人！”

“67师”

报数的士兵声音哽咽，“398团还剩31人”

凌越的手猛地一顿，罐头差点掉在地上。

31人。

从蕴藻浜突围时的300人，到撤进五村时的80人，再到现在的31人。

十分之九的兵力，都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想起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参谋，想起在断桥下炸桥的士兵，想起在嘉定阵地上举着旗帜的张营长他们的脸在硝烟中一一闪过，最后都化作了断墙下的那堆尸体。

“十室九空啊”

凌越喃喃自语，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