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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陌路相逢（第2页）

德械师？

凌越的心猛地一跳，快步迎了上去。

村口的打谷场上，三十多个士兵正端着枪，警惕地对着他们。

这些人的军装同样破烂，但35钢盔和胸前的德械师臂章却异常醒目——只是臂章上的番号，不是“67师”

，而是“88师”

。

领头的是个高个子军官，约莫三十岁，瘦脸，高鼻梁，嘴唇抿成一条首线，眼神锐利得像鹰隼，手里握着一支中正式步枪，刺刀闪着寒光。

他的左臂缠着绷带，渗出血迹，却依旧稳稳地端着枪，枪口对着凌越的胸口。

“你们是哪部分的？”

军官的声音很冷，带着战场磨砺出的沙哑，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67师，398团，凌越。”

凌越举起空着的双手，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武器，目光落在对方的臂章上，“你们是88师的？”

88师——和67师一样，是德械师的主力，淞沪会战爆发时，他们是第一批投入战场的部队，在闸北、在江湾，打得最惨烈，此刻西行仓库的保卫战尚未打响，他们的主力仍在前线与日军拉锯。

高个子军官的眼神动了动，却没放下枪：“67师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从嘉定撤下来的残部。”

凌越的声音很平静，“打光了三个营，就剩这点人了。”

“残部？”

军官身后一个矮个子士兵突然冲了上来，他的步枪上还挂着刺刀，指着凌越的鼻子，“我看像鬼子的便衣队！

穿得这么杂，有广西兵，有广东兵，还有学生娃，哪像正规军？”

这士兵约莫二十岁，脸圆圆的，操着一口安徽口音，胸前的子弹袋瘪瘪的，显然没剩几发子弹。

“六安！

回来！”

高个子军官低喝一声，眼神却依旧没离开凌越。

“叶连长！

你看他们那样子！”

叫六安的士兵急得首跺脚，“咱们昨天刚被鬼子的便衣队偷袭过，牺牲了五个弟兄！

不能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