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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残旗归建与血色重逢（第1页）

残旗归建与血色重逢

一、番号重授与兵力重整

苏州河南岸的临时兵站，晒谷场的泥地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渍。

凌越站在谷堆旁，看着眼前陆续归队的士兵，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些人里，有398团活下来的34个老兵——李大海胳膊上缠着浸血的绷带，正费力地给重机枪上油；六安的腿还没好利索，拄着根断枪杆，却倔强地不肯坐下；还有二十多个从张庄撤退时被打散的弟兄，个个衣衫褴褛，眼里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团长，加上张大刀带来的义军，还有师部补充的新兵”

老黄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划着数，“一共两百七十三人。”

两百七十三。

凌越望着谷场角落里那些穿着粗布褂子的农民，有的背着鸟铳，有的扛着锄头，甚至有个老汉还揣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他们大多是附近村子的幸存者，家人被日军杀害后，攥着复仇的念头投奔而来，此刻正局促地看着那些穿军装的老兵，眼神里有敬畏，也有藏不住的狠劲。

“从今天起，你们都是396团的人。”

凌越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蔡剑鸣团长殉国了，他的旗还在，他的番号就得续上。

你们手里的家伙不管是枪是刀，只要能杀鬼子，就是好武器；你们以前是农民是学生，从今天起，只有一个身份——中国军人。”

他从黄维手里接过那面396团的军旗，旗面被炮火熏得发黑，三个弹孔像三只空洞的眼，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痂。

凌越将旗杆重重插进泥土，军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一声压抑了太久的嘶吼。

“李大海，”

凌越转身，“你带机枪排，把两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都架起来，老兵带新兵，三天内必须让他们学会压弹链、调准星。”

“六安，”

他看向少年，“你带步枪排，教他们卧倒、瞄准、拼刺刀，别管动作好不好看，能保命、能捅死鬼子就行。”

“老黄，”

最后，他拍了拍桂军老兵的肩膀，“伙房归你，不管是糙米还是野菜，得让弟兄们顿顿有热乎的，不然枪都扛不动。”

“是！”

三人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久违的劲。

两百七十三人很快动了起来。

谷场里枪声此起彼伏，那是新兵在练习射击，子弹大多打偏，却没人敢笑——李大海正光着膀子，用皮带抽一个偷懒的新兵，吼得震天价响：“现在偷懒，明天鬼子的刺刀就捅进你心窝子！”

六安拄着枪杆，给几个农民示范拼刺刀的架势，后腰的伤口还在疼，动作却标准得像教科书：“记住，先捅肚子，再挑喉咙，别犹豫，犹豫的人死得最快。”

凌越站在军旗旁，看着这乱糟糟却透着生机的场面，突然想起蔡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