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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铁壁合围下的重生（第3页）

老黄猛地顿了一下，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脸，哑着嗓子说：“嗯，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看见大海那小子冲我笑。”

凌越沉默了，他也一样。

李大海总爱咧着嘴笑，露出两排不太整齐的牙，不管仗打得多苦，只要还有口气，他就笑得出来。

黑风口阻击战前，李大海还拍着胸脯跟他保证：“团长，等我把鬼子的重机枪阵地端了，你可得请我喝两盅！”

可现在，那碗酒再也没机会端起来了。

隔壁屋里，传来新兵们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像一群受惊的麻雀。

那个戴眼镜的学生兵大概是想家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娘说，等麦子熟了就给我做新布鞋”

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别吵了，小心被团长听见。”

凌越叹了口气，这些孩子，本该在学堂里念书，在田埂上追蝴蝶，却因为这场战争，不得不拿起枪，扛起本不该属于他们的重担。

他想起自己刚当兵那会儿，也才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吓得腿都软了，是班长把他拽到战壕里，挡在他身前，替他挨了那颗子弹。

“这些新兵，”

凌越对老黄说，“明天开始，你带着他们认认枪，讲讲战场的规矩。

别太严，也别太松，得让他们知道，手里的枪不是烧火棍。”

“我知道，”

老黄应着，“我会跟他们说，枪是第二命，得比亲兄弟还亲。”

苏小梅和春杏住的屋子在院子最里头，离男人们的住处稍远些。

土炕上铺着村民留下的粗布褥子，带着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苏小梅借着月光，正在清点药箱里的东西，手指在一个个小瓶子上划过，嘴里念念有词：“黄连还有半瓶，止血粉不多了，明天得再去山里采点艾草和蒲公英。”

春杏坐在炕沿上，借着月光缝补一件破旧的军装，针脚歪歪扭扭的。

她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那些躺在炕上不能动的伤员，她觉得自己己经很幸运了。

“苏医生，”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我们能打赢吗？”

苏小梅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向窗外。

月亮被云遮住了，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