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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残村聚首（第2页）

的一声枪响，在暮色里格外清晰。

断墙后的黑影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粗布军装的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胸口，正是老黄。

“是是凌连长？”

老黄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往前跑了几步，又猛地停住，眼睛死死盯着凌越身后那三百多人的队伍，看着那些穿着德械师灰布军装的士兵，看着他们身上的血污和疲惫，脸色瞬间变了。

“鬼子！

是鬼子来了？”

老黄突然嘶吼着转身，对着断墙后的人喊道，“快！

抄家伙！

准备打！”

“不是鬼子！”

凌越赶紧喊道，声音在旷野上荡开，“是我们！

67师的弟兄！”

他往前走了几步，将手里的团部印章高高举起。

暮色里，那枚黄铜印章虽然沾着血污，却依旧能看清上面“398团”

的刻字，在最后一缕天光下泛着冷光。

老黄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死死盯着那枚印章，又看看凌越身上的军装，看看那些跟在后面的残兵，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挥了挥手，让断墙后的人放下枪，然后快步朝着凌越走来。

越走近，老黄的脸色越沉重——他看清了士兵们脸上的悲伤，看清了那些缠着绷带的伤口，看清了苏小梅白大褂上的血迹，更看清了每个人眼睛里那片化不开的死寂。

“凌连长”

老黄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是看着凌越左臂渗血的绷带，嘴唇动了动，“你受伤了？”

凌越摇摇头，目光越过老黄，看向他身后的断墙——那里影影绰绰站着不少人，粗布军装，绑腿，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有步枪，有刺刀，甚至还有几杆鸟铳，粗略一数，竟有三十多人。

“这些是”

“都是桂军的弟兄。”

老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声音低沉了些，“你走后第三天，又有几拨打散的弟兄找到这儿，有171师的，有174师的，还有两个是从蕴藻浜那边逃过来的凑在一起，就成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