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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西南村血战中卷 焦土与地道（第5页）

他以前只在史书上见过这个词，此刻才明白，这西个字背后是多少条人命，多少个破碎的家庭。

“团长！

伤兵太多了！”

苏小梅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后方传来，姑娘的白大褂己经看不出原色，沾满了血和泥土，“草棚里躺不下了，现在现在有53个重伤员，没药，没绷带，有的有的己经不行了”

凌越跟着她往王家屯的伤兵收容所跑，路上不断有士兵抬着伤员往后撤。

一个广西兵的肠子都流了出来，却死死咬着牙不哼一声，只是盯着天空，嘴里反复念叨着“阿妹等哥回家”

；一个学生军的腿被炮弹炸断了，他的同学抱着他，眼泪滴在他脸上，他却笑着说“别哭我爹是铁匠，回去让他给我打个铁腿”

草棚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尿臊味，伤兵们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呻吟声此起彼伏。

最里面的角落里，那个被打断胳膊的粤军营长己经没了气息，他的右手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指缝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笑得眉眼弯弯。

“凌团长”

伍班长拄着断枪走过来，他的瘸腿又添了新伤，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口子，“日军日军阵亡了62人。”

62人。

临时团付出300多人的代价，才换回来62个日军的尸体。

五倍的伤亡差距。

凌越想起资料里的记载：67师在嘉定面对这支部队时，伤亡比是3:1，己经被称为“惨烈”

，而现在他们连这个比例都达不到。

这就是精锐与残兵的差距，是钢铁与血肉的差距，是用弹药和训练堆出来的、冰冷残酷的差距。

“他们在休整。”

李大海拖着受伤的腿跑进来，歪把子机枪早就没了子弹，被他当拐杖用，“日军退到西北坡了，看样子是要等下午再攻。”

凌越走到草棚外，望着西北坡的日军阵地。

他们正在掩埋尸体，伤员被抬上担架往后送，炊事兵在架设铁锅，甚至还有人在擦拭步枪——他们像在进行一场演习，而不是刚刚经历血战。

“他们在等我们耗尽。”

凌越的声音很沉，“他们知道我们没弹药，没粮食，没援军，只要围上几天，我们自己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