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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断后绝唱与撤退令下（第3页）

老黄抹了把脸上的血，瓮声瓮气地应道：“是！”

他一把抓住凌越的胳膊，粗粝的手掌像铁钳，“团长，走！

再不走，对不起参谋长，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一百个士兵围上来，有的架着凌越的胳膊，有的扛起伤员，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远处越来越近的日军喊杀声。

凌越挣扎着，看着叶浩和那三十个弟兄背对着他们，一步步走向高地顶端，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像一道道不肯弯折的铁脊梁。

“叶浩——！”

凌越嘶吼着，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叶浩没回头，只是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指挥刀，刀锋在残阳下闪着冷光。

三、最后的冲锋

日军的冲锋号在夜色里响起，尖锐得像鬼哭。

叶浩靠在石碑上，清点着手里的弹药——三十人，只剩两挺轻机枪，五颗手榴弹，其余全是刺刀和石头。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弟兄们，”

他笑了笑，“知道咱们这叫啥不？这叫舍身取义。”

三十人齐声吼道：“杀！”

第一波冲锋的日军涌上来时，轻机枪先开了火，子弹打在日军的钢盔上，迸出点点火星。

但很快，机枪就哑了——子弹打光了。

“扔手榴弹！”

叶浩嘶吼着，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朝日军堆里扔去。

爆炸声过后，日军像潮水般涌上来，与三十人绞杀在一起。

刺刀捅进肉体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临死前的咆哮，在高地上此起彼伏。

一个广西兵被三个日军围住，他抱着一个鬼子滚下陡坡，拉响了对方腰间的手榴弹，一声巨响后，三人都没了声息。

一个学生兵被刺穿了胸膛，却死死抱住日军的腿，让身后的老兵捅死了对方，自己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