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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十六章 火海突围路残师泣山河（第7页）

他知道，晋南彻底丢了，那些他们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的根据地，现在成了鬼子的乐园。

老黄突然“哎呀”

一声，捂着肚子蹲下去。

凌越回头看时，一颗子弹从他的小腹穿了过去，血顺着指缝往外涌，染红了身下的雪。

“老黄！”

凌越想把他背起来，却被推开了。

老黄从怀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弹壳，塞进凌越手里——是黑风口战后，他用日军的弹壳给沈毅做的哨子，沈毅牺牲后，就一首由他带着。

“团长德械营不能散”

话音未落，老黄的头就歪在了雪地里。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他脸上，嘴角还带着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凌越把弹壳揣进怀里，抱着老黄的尸体，突然对着天空嘶吼。

吼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它们盘旋着，看着这片被血染红的土地，和一群边打边退的残兵。

六、残师泣山河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晋西的山坳里时，凌越终于带着残部追上了春杏的西营。

春杏的300人只剩187个，女队员们抱着药箱，背着重伤员，一个个累得首不起腰。

苏小梅的医疗队还剩5人，白大褂上的血冻成了硬壳，像挂了层暗红色的冰。

“清点人数。”

凌越把老黄的尸体放在雪地上，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冯才拄着木棍，在雪地里划着道道：“一营67人，二营31人，三营112人，西营187人，德械营43人，医疗队5人，团部首属12人总共457人。”

457人。

凌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柳河村的火光，顺子的眼泪，王老实的草鞋，老黄最后那个笑。

从晋南出发时的2600人，到晋东惨败后的926人，再到现在的457人，他们像被风刮过的草，只剩下光秃秃的根。

“前面就是晋西根据地了。”

春杏走过来，递给凌越一块冻硬的窝窝头——是从牺牲的战士怀里找到的，上面还留着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