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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蕴起笑,她俯身扶宁儿起来,自己半蹲下去,姿态就亲近起来,充满怜悯:“好姑娘,我也想救你呀。
可是你瞧,我的位份也没有多高,她不点头,我总不能强将她身边的人带走。”
“嗯,你好好的。”
她又这般劝了一句,便站起身,转身离开。
徐思婉屏息,银牙紧紧咬着,美眸低下去,似乎隐忍地咽下了许多苦衷,任由他去设想。
锦宝林苍白的薄唇紧紧一抿,心中好似藏着什么矛盾,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低下头又吃起菜来。
徐思婉看着她的样子,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唐榆迟疑再三,终是没有逼问。
然而自这日起,徐思婉一连两夜噩梦缠身,总在半夜里惊醒。
“真的。”
徐思婉抿起笑意,“你得活着,活着才能熬到日后的好日子,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知道么?”
他就是宦官,不必深究什么男女大防,但有些事也终是不该做的。
但看着她面上的惊惧,他沉了沉,便在床边坐下,抬手扶住她的肩头。
第三天,恰逢唐榆值夜。
她便好似被这话击中,一下子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猛抬起头,手再度抓在他的衣襟上,美眸颤栗着,薄唇翕动不止:“你帮我杀个人好不好……我、我不能让她先动手!
我不能……”
“这就是实话。
我会救她,但我不能直接带她回来。”
她边说边自茶榻上起身,一步步走向唐榆,每一步都脚步定定,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势向他逼近,“你当我是有心利用她,那你可知锦宝林有多恨我?你可知,你们都不在的时候,锦宝林对我说了什么?”
徐思婉自知她在挣扎什么,也记得自己是为何而来。
可依锦宝林目下的情形,若是操之过急,只会让她又觉被人利用,继而心生抵触。
徐思婉便只得徐徐图之,见她不说,她就一个字也不去问,直显得好像这样一趟趟过来当真只是为了锦宝林好,上次问及玉妃不过随口一提。
宁儿这样的处境,极易让宫人们心生悲凉。
是以这一路走得格外沉默,回到拈玫阁,花晨与唐榆随徐思婉进了屋,交换了几番视线后,花晨上前轻问:“娘子当真会帮宁儿么?”
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指尖触在她肩上时在微微打颤,却只作未觉,不管不顾地一头扎向他的胸口,瞬间泣不成声。
接着他揭开床幔,不及定睛,徐思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美目中满是惊恐:“唐榆……唐榆你帮帮我!”
“……罢了。”
她摇摇头,“我会救她,你心里有数便是。
不要私下为她安排了,免得节外生枝。”
宁儿的泪水涟涟而下,她隐忍地不敢哭出声,只抬手拉起衣袖,将触目惊心的伤痕显露出来:“奴婢实在受不住了……”
徐思婉遥遥睇了眼锦宝林的院门,转而目光下移,落在宁儿瑟缩不止的脊背上,心生满意:是个有胆识的姑娘。
接着她就走向屋中的那方圆案,圆案上摞着几匹绢绸,旁边还有几缕缝在一起的布条,是方便拿起来看的样料。
徐思婉在半夜尖叫着醒来,几是瞬间就闻房门推开,唐榆掌着灯疾步而入:“娘子?”
“皇子安稳是多大的事情,这才过了几天?宝林未免也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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