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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季飞坚持道:“关县长,我这个副局长只分管担保中心,这边用不上我,还是让我陪您下去吧。”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点点头:“也好,跑腿的事,你老熊的脚程比谁都快。”
这句玩笑话引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我目光不经意扫过陆玉婷,她竟也笑得那般自然,仿佛方才那场试探,从未发生过。
我招呼大家:“都上楼吧,会议马上开始了。”
众人陆续离开房间,陆玉婷却刻意落在最后。
待其他人走远几步,她转过身,声音压得很低:“你保重,注意安全……别太逞能。”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关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眼眶微微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我已经没有心境判断她是真情流露还是表演,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开会。
我独自坐回椅子,窗外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急促的哗哗声,敲得人心头发紧。
预报中的特大暴雨真的会来吗?同祥镇那道堤坝,能扛住汹涌的山洪吗?会不会……真的垮掉?疑问如同窗外的雨点般密集落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掌心也微微发潮。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肖玉波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浑身汗津津的,神色仓惶。
我强压下心头的波澜,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难为你了,楼上楼下跑,累坏了吧?”
他嘴角费力地向上扯了扯,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关县,陪您去同祥的人手齐了,都在楼下候着。”
我颔首,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胡嘉就别跟着我了,让他留下,给你打打下手。”
此刻,护住这个年轻人,是我能尽的一份心力。
肖玉波重重叹了口气,带着无奈:“我也是这么安排的!
可这小子……犟得很,死活不听,非要跟您下去不可。”
一股暖流混着酸涩涌上心头。
熊季飞、胡嘉……这些并肩作战的人,在风暴来临的关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我身边。
肖玉波显得异常激动,平日的沉稳荡然无存,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关县……要不,您还是先回趟家吧?张县长、熊局他们都回去了。
您……是不是也带点生活用品?”
他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忧虑。
“不必了!”
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这么晚了,别惊动家里人了。”
话音落下,一股沉甸甸的、近乎悲壮的情绪骤然从心里升腾而起。
钻进车里,我试图驱散那份凝重,打趣项前进:“大半夜的,困不困?要不要我替你开一段?”
他咧着嘴,露出一贯的憨厚笑容:“关县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当年在部队拉练,两天两夜没合眼是常事,这算啥,小菜一碟!”
声音里透着股久违的兴奋劲儿。
我满意地点点头。
他给我开了这么久的车,还从没见过他像今晚这样精神头十足。
副驾上的熊季飞也笑了,声音沉稳有力:“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小项这身板,是条硬邦邦的汉子!”
他赞许地拍了拍项前进坚实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