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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你才是个地地道道的苏联人。

&rdo;我反唇相讥，一把摔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ldo;总是把你的问题归咎于政府……&rdo;

我们从那里一直吵下去，毫无意义，毫无原因，除了负气和感情的伤害。

我记得他说了句冷酷无情的谶语：&ldo;他们会在这儿建一座快活的美国克里姆林宫，你只要自己的工作有保障，你才不会介意呢。

&rdo;我们说过这么多话，却只有这句话较为合乎情理。

无数个个漫长而又痛苦的星期，记不清有多少次苦苦相争，总有一次当你毁了这份感情时，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惟有绝望地希望时光能够倒流，那无心犯下的错还未铸成。

他走了。

苏联采矿人员派他重返太空。

在最后几天里，我一次又一次地打电话到他的公寓，&rdo;他就这么走了，连…‐声再见也没说。

当时我就明白……其实当我漫步在黑暗、广阔的盆地，独自一人站在布满岩石的平原上时，我就明白：我被甩了。

这实在是个沉痛的教训。

在后来的几年当中，我呆在那些小行星中为&ldo;皇家荷兰&rdo;队工作。

我听说了戴维达夫和苏联矿业指挥部闹翻的事，但我没有太在意，出于自尊心，凡有关他的事我一概不闻不问。

因此，我从没有得到过关于他的完整消息。

许多年以后……其实就是这次叛乱的三年前一‐&ldo;贵族&rdo;号在阿喀琉斯星群失踪了，失去无线电联系时，留下了很有名的一句话：&ldo;等一会儿。

&rdo;没有找到残骸，委员会调查人员封锁了消息，没有提供任何解释，在船员名单上，我看见奥勒格&iddot;戴维达夫的名字列在最前面。

顿时，痛苦的狂潮又一次淹没了我，比以往更令人心痛神伤。

这是我一生中最不幸的时刻之一。

我们负气地分了手，他甚至连声再见也没说就离开了我;而现在，不管老年医学家让我再活多少年，我都无法改变这一切，因为他已经死了。

真是令人悲痛欲绝。

……当埃里克&iddot;斯旺来带我去&ldo;贵族&rdo;号和戴维达夫重逢时，我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的心跳得厉害，不得不尽量和埃里克有一搭没一搭地简短地聊几句。

他会是副什么样儿?我该对他说些什么?抑或他会对我说些什么?我简直六神无主了。

啊，他看上去和六十年前并无多大差别，可能胖了点，加上他的黑头发、宽肩膀、厚实的胸膛和臀部，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只熊。

他那蓝莹莹的双眼望着我，没有一点认出我的迹象。

我们站在&ldo;贵族&rdo;号空荡荡的驾驶室里，戴维达夫朝埃里克点点头，埃里克就乘升降管道溜掉了。

四周静得只听见我俩的呼吸声，我在驾驶室中踱着步，尼龙拖鞋轻轻发出啪哒、啪哒、啪哒的声响。

我的脉搏加快。

我发现自己仍然对他心怀怨怼，而且我觉得他是用自己的死讯来欺骗我。

或许就是这场叛变……

&ldo;你看上去一点没变。

&rdo;他说。

他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唤起了我无数的回忆。

我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

最后他有点生硬地微微一笑，说：&ldo;埃里克有没有因为我们绑架你而向你道歉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