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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咳嗽声停不下来,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原来“避开”
不是远离,是无时无刻的警觉,是把神经绷成弓弦,二十年如一日。
契约生效第二十年,我在成都的宽窄巷子遇见了那个养鹿人。
他老了很多,背驼得像座桥,额头上的字变成了红色:“鄂温克·巴图,61岁,剩余寿命:1小时”
。
“小伙子,你还在走啊。”
他笑起来,露出掉了一半的牙,“我孙子来看我了,刚会走路,像只小麋鹿。”
我往他身后看,一个女人牵着个穿虎头鞋的小孩,大概一岁多,正摇摇晃晃地追蝴蝶。
阳光照在孩子的头发上,金闪闪的。
“你看,他跑起来多快。”
巴图拍我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我们鄂温克人说,孩子是风变的,抓不住,留不住。”
我突然想起漠河雪地里的那个摇篮架,红布条在风里飘得像团火。
原来我不是在避开新生儿,是在避开那些“抓不住”
的东西,那些会在未来变成遗憾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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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开始咳血。
鲜红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像朵突然绽开的花。
电子屏上的数字还在跳,两千八百万,两千八百万零一。
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身体像台磨损严重的机器,每个零件都在发出抗议。
可契约还没完成,世界上还有几十亿张面孔等着我去见。
魔鬼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带着点笑意:“想放弃?你还有机会修改契约,只要见一个新生儿,就能结束这一切。”
“滚。”
我咳着血,扶着墙站起来,“我不会改。”
我没有躲。
我走上前,轻轻碰了碰那孩子的手。
她的手指蜷起来,抓住我的指尖,软软的,暖暖的。
“契约失效。”
魔鬼的声音在梦里响起,却没了之前的冰冷,“二十四小时后,你会腐烂成泥。”
我笑了,眼泪落在孩子的脸上。
原来所谓的“永不失去”
,不是抓住所有正在消失的,而是承认有些开始,注定要和你擦肩而过。
第二天清晨,我躺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脸上。
电子屏消失了,额头上的字也不见了,世界干净得像张白纸。
远处传来婴儿的哭声,很响亮,像道穿透云层的光。
我闭上眼睛,最后想起的,是母亲抱着襁褓里的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次,我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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