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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凝神细思,轮廓分明的脸孔一半隐没在黑暗中。
慕容冲不得不承认,虽不如鲜卑慕容氏那般容颜精致,但苻坚也算是个英武瑰伟的美男子,倘若让他来选,他才不想要这副貌若好女的龙阳之姿,宁愿如苻坚般魁梧英伟些,凭谁见了都得赞一声英雄。
“你阿姊的婚事本应由慕容暐做主……”
苻坚见慕容冲急了,嗤笑道,“慌张什么,这可是做大事的样子?你自己在太学留意那些王公子弟,若是有合意的,不妨让你阿姊见上一见,你们鲜卑也无汉人那么大的规矩。”
不管慕容冲心里对苻坚多么恨之入骨,就此事而言,还是颇为感激,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谢陛下恩典。”
“退下吧。”
苻坚不再看他,继续埋首公文。
作者有话要说:
苦饥寒、逐金丸汉武时的韩嫣
“奴则奴矣,既厌奴苦,复欲取尔见代。”
“苟能知命,便可君臣束手,早送皇帝,自当宽贷苻氏,以酬曩好,终不使既往之施独美于前。”
上辈子反叛的时候慕容冲说的话尤其是第二句是苻坚将慕容冲以前的小衣送去笼络感情时慕容冲的回复大概就是当年你怎么对我们我们也怎么对你(诶?)
慕容儁是慕容冲他爹前燕建立者
苻坚现在就是努力把慕容冲当成自己的子侄忘记过去的事情但习惯这种东西确实比较难改
第九章
慕容冲刚走出几步,就听苻坚冷淡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亚圣曾云,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朕以为自爱者,人恒爱之,倒也不假。
日后此等自损之事,再不必做。”
慕容冲脊背一僵,转头看他,脸上是一副又哭又笑的神情,“难道是臣自甘下贱,爬上陛下的龙床的么?”
苻坚一时语塞,深吸一口气,“也罢,看来这结是解不开了。
朕允你一诺,前事便一笔勾销,朕将待你如子侄,你看如何?”
慕容冲稚气未脱的面上满是坚决,不假思索道:“那我便为我姐姐寻一门好亲事。”
“清河公主之事,是朕分内之事,姑且不算,你可重提一件。”
见他言辞恳切,面上从容淡泊不似作假,慕容冲心内也起了疑心,难不成上一次当真是喝醉误事抑或是宫内阴私,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么一想再看苻坚,似乎也不似往常那般令人生厌,便恭敬道:“臣可否两年之后再回复陛下?”
两年之后,他便十五岁,到那时不管是出仕还是议亲都需苻坚点头。
苻坚笑笑,“确是个好时机,也罢,你且去吧,须得倍加勤勉,太学朕是每月必去的。”
慕容冲心中腹诽,老不正经的莫不是当真将自己算成他儿子了?面上却感怀不已,“臣自幼失怙,除去长姊,旁无弟兄,藐然一身。
幸得陛下照拂,实是感激,惟愿……”
苻坚摆了摆手,“天色已是不早,宫门若是上钥,你可就回不去了。”
慕容冲这才不再惺惺作态,行礼告退了。
按了按额头,苻坚低声唤道:“致远。”
致远上前,将珠帘拉开,驱走一室暧昧,“陛下。”
“你说这慕容冲,为何就不能省点心?”
致远笑了笑,“臣只知陛下宅心仁厚,换了旁的君主,恐怕不会如此宽仁。”
苻坚长叹一声,“怕是前世的冤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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