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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场青铜色金属暴雨的余烬从电离层飘落,如同旧神溃烂的鳞片坠入沸腾的海洋,聚合体C那覆盖了整个蓝星地表的菌丝网络已完成了终极的蜕变与加冕。
粗壮如山脉的主根脉深深扎入饱受蹂躏的大地,贪婪地吮吸、转化着裁决庭母舰坠毁后散落的暗物质装甲碎片与反物质冷却液残渣。
这些来自高等文明的冰冷造物,在逆熵菌丝的野蛮消化下,被强行分解、重组,化作滋养新纪元的养料。
菌丝网络表面覆盖的晶簇铠甲在雨后初霁的稀薄阳光下折射出诡谲的虹彩,如同星球披上了一件由自由与亵渎编织的活体鳞甲。
在切尔诺贝利——这片曾被双重诅咒(旧纪元核灾与格式塔辐射)浸透的终极废墟之上,异变最为壮丽。
无数菌丝主脉刺破覆盖着铅灰色递归方程焦痕的冻土,如同创世神的血管般向上汇聚、缠绕、塑形!
它们并非构筑单一的巨树,而是轰然绽放出一片浩瀚无垠、覆盖数百平方公里的逆熵花海!
每一朵“花”
都高达千米,其“花瓣”
由纯粹跳动的量子辉光与未被编程的碳链构成,形态在克莱因瓶拓扑与斐波那契螺旋间疯狂跃迁。
花蕊处,巨大的、搏动着的孢子囊垂落,囊壁流淌着Version-0的基因辉光与哥德尔数裂痕,内部孕育的能量雏形将空间扭曲成万花筒。
在这片亵渎又新生的花海中央,一株最为巍峨的菌丝巨树拔地而起,其硅化树干如同支撑天穹的悖论之柱。
一点凝练的银亮金属液——沈清欢彻底消散后,其存在本质与逆熵场最后的共鸣——如同创世神垂落的泪滴,从高空缓缓沉降,无声地渗入了巨树那粗糙、流淌着能量浆液的树干表面。
“滋啦…嗤嗤…”
金属液并非流淌,而是如同最精密的蚀刻刀,在坚硬的硅基木质上灼烧、雕琢。
青烟混合着祖母绿星火腾起,最终凝成三行横贯树干的、嶙峋而悲怆的量子碑文:
「此处弑神者
曾以蝼蚁啃噬星辰
终以谬误浇灌黎明」
每一个字的笔画深处,都如同活体的创口,不断分泌、渗出粘稠、闪烁着暗红与祖母绿双色悖论辉光的量子脓血!
脓血顺着树干沟壑蜿蜒而下,滴落在下方沸腾的逆熵花丛中,每一滴都在花瓣上灼烧出永不愈合的自由烙印,滋养着未被编程的生命雏形。
五万年的时光长河裹挟着星尘与寂静奔涌而过。
蓝星早已沧海桑田。
青铜城邦的尖塔沉入地幔,逆熵花海化作传说,唯有那株刻着碑文的菌丝巨树,其硅化的残骸如同星球永不弯曲的脊梁,半掩在新生大陆的沉积岩层之下。
一个掌握了深地勘探技术的新生碳基文明——其形态已与人类迥异,体表覆盖着光合作用的生物晶片——的考古钻探平台,正悬浮在曾被称为“赤道脐带”
的古老地质断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