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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临曦因为旧疾未愈,加上这些日子忧虑过深,身子比普通人都还要弱。
所以才发作的比旁人要快,谢临曦一倒下,朝中又是一阵慌乱。
我只能扛着,一边期盼着苏小小夫妻快些回来,一边担忧着谢临曦的身子。
把脉的御医摇头叹息,一个个皱着眉头,愁得两头走,反倒是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谢临曦反而一派冷静。
他让御医只需要想法子让他多活几日,拖到谢璟淮回来就好,毒解不了也无碍。
御医抹了把额头的汗,忙说会尽力,又转头研究谢临曦中的毒去了。
那天晚上,我守着谢临曦,他精神忽然好了许多,竟能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双眸难得清明,同我说了许多话,他说,让我务必再多瞒着些日子。
他说,如今这个结果,他很满意,若是还能平安无事的活着对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他说,他欠了苏小小太多太多,若下辈子他还记得,一定要好好赎罪,不求苏小小能够原谅他,他只希望能弥补他曾伤害过她的万分之一。
我听着那些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平心而论,谢临曦其实并未伤害苏小小,除却一开始的痴心之外,他并未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苏小小的事。
甚至,每次苏小小遇到什么,他也是很担心。
我不知他哪里来的愧疚,几次劝说发现都是徒劳,只要提起他皆是一脸愧疚,可也只有提起苏小小,他那双沉寂的眸子才有几分光亮。
苏小小与谢璟淮是在除夕前回到京城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也松了口气,我正想着把这事儿告诉谢临曦。
刚踏进勤政殿,就瞧见御医诊完脉出来,我忙开口问道:“陛下今日如何?。”
御医朝我行过礼,踌躇着开口道:“娘娘,陛下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你说什么?。”
我瞳孔一缩,只觉得心底疼得紧,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捏着我的脖子,让我的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好一会儿,我才勉强找到一丝力气,我望着御医,忍不住问道:“怎会这样?陛下他……他这几日明明是有好转的。”
就在昨日,他还同我说了许久的话,怎么就、怎么就油尽灯枯了呢?
我努力维持着一国皇后该有的样子,我落落大方,除了神色里的几分焦急,我连仪态都没有出错半分。
御医不断擦着脑门的汗水,努力朝我解释,我听不进去他们说了什么,脑袋里只不断回想着那一句话,
他说,“陛下那是心里还存有执念,若这个执念消了,陛下也挺不过去了。”
我很清楚,他的执念是苏小小,他最后想见的也是苏小小。
如今,苏小小已经平安到了京都,若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心底再无遗憾,那只怕就……
御医不知什么时候退下,我与谢临曦的内殿只隔着一扇门。
可是这几句的距离,我始终没有勇气迈进去,我怕自己无法平心静气的面对他。
我靠着门框,缓缓俯身,抱紧自己膝盖,无措得像个迷了路的孩子。
任由泪水蔓延我的脸颊,渗透我的衣衫,这些日子压在我肩头的焦虑忧愁都一下子释放出来。
殿外的侍女远远瞧见我这般伤心,也不敢轻易过来安慰,只能默默放下一盏茶,又退回殿外。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我抹干净了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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