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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对公孙既明十分了解,睫毛颤颤地垂下,似是回忆的样子。
姜月对这些京中的人一向避讳再避讳,怕细问之下令他触动情肠。
聂照这次却主动说:“我的两位兄长是公孙既明门下得意门生,尤其长兄深得他的真传,排兵布阵皆是他亲授,窥一斑而见全豹,我思及兄长行事,便能猜出公孙既明的心思一二。
当年我被流放之时,路上也少不得公孙家前后打点。”
听他所言,公孙既明是一位大智大勇,且重情谊之人,与聂家是故交,姜月上前一步,急切问:“天道不仁,王室倾颓,非逢明主,你何不写信给他,劝他不再助纣为虐呢?”
聂照摇头:“我正是熟悉他,所以才知道无论如何如何,他都不会背弃大雍。
即便王朝已经腐朽到摇摇欲坠,他也只会倾尽一身血肉,扶大厦于将倾,即便来日我与他阵前相逢,他也会为了第五家的江山毫不犹豫斩下我的头颅。
我劝他背弃旧主,对他无疑是一种羞辱。”
“所以即便当今皇帝如何昏聩无能,他也依旧要为其出生入死?难不成皇位上坐的是谁,他就一定要维护谁吗?”
姜月不解,这是何等执拗的行为。
聂照点头:“是,他曾与第五家的先祖立誓,无论如何时迁事易,公孙家绝对忠于皇帝。”
所以无论如何,他必然是免不得与公孙家一战,这才是聂照最为落寞之处。
他败则死,成则踩着往日亲友的血。
往日里都是聂照安慰姜月的多,此刻她更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给聂照了,只道:“一切权听天命吧。”
“不,我们要想活着,就得尽力而为。”
不出半月,还未过了十五,果真如聂照所说,朝廷虽向北发兵,却是掩人耳目,主力实则迂回绕向西南,趁夜进攻苍南。
由公孙既明长子公孙烬为先锋。
原以为对方要攻其不备,未免兴师动众有所察觉,所以人马并不多,但斥候来报,对方二十八宿旗迎风烈烈,树动鸟飞,尘土纷纷,当是大军压境。
“猛将之气,精白冲天,如堤如阪,林木山颠,黑中赤前,上赤下连。
主公,属下观之对方之气勇猛非凡,军中将士也多避公孙家名望有所踟蹰,我们岂不是该避其锋芒为上策?”
第五扶引的谋士详观敌方之气后,为他进言。
第五扶引不紧不慢,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先生何必惊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生前年为我卜卦,信誓旦旦某身加紫气,今日又何故不信某?公孙家骁勇,我军中将士也未尝不有智勇双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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