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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伦-杰斯特罗的脑海里只留下以上这些印象,他在一切置之度外、委诸命运的同时,喃喃地念着希伯来圣诗,到后来,身上感到非常难受,他再也无法勉强保持着虔信神道的宁静心情了。
穿条纹衣服的囚犯继续把这些男人往里边推。
&ldo;空出些地方来!
空出些地方来!
男人都朝里边去!
&rdo;他止不住地被紧挤在那些比他高大的人粘腻冷湿的皮肤上,这种感觉对一个最爱清洁的人是难堪的;他可以觉出他们软绵绵的生殖器在他身上紧蹭着。
这时候妇女们也进来了,虽然埃伦只能听出她们的声音。
他一眼看过去,尽是那些紧向他四周挤过来的赤裸的身体。
有的孩子大声哭喊,有的妇女嘤嘤啜泣,从远处德国人的口令声中偶尔可以听到几声绝望的惨号。
此外还听见许多妇女的声音:有的在哄她们的孩子,有的在招呼她们的丈夫。
这群人越挤越紧,杰斯特罗惊慌起来了。
他没法克制自己了。
他平时一向害怕拥挤的人群,害怕被他们踩死或闷死。
他完全没法动弹,没法看见,几乎没法呼吸了,只闻到体育室内的那种臭气,从四面被裸体的陌生人夹在当中,紧挤向一根有孔洞的冰冷的铁柱子跟前,恰巧站在一盏电灯底下,一个人的胳膊肘紧抵在他下巴底下,猛地把他的头向上掀起,那灯光就直照射在他脸上。
灯光突然熄灭。
整个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从房间远处,听见沉重的门砰地关闭,接着就是铁插销转动和扭紧时尖锐的吱吱声。
在极宽大的房间里,响起了一片悲号声。
在悲号声中,只听见恐怖的尖厉的惨叫:&ldo;毒气!
毒气!
毒死我们啦!
哦,神大发慈悲吧!
毒气!
&rdo;
埃伦闻到了那股气味,强烈的、强烈得令人窒息的气味,像是消毒药剂,但远比那气味厉害。
它是从那根铁柱子里放出来的。
第一股喷射出来的气味火辣辣的,像烧红了的剑直刺进他肺里,震撼他的全身,痛得他浑身直抽搐。
他拼命从柱子跟前往旁边躲,但是没有用。
黑暗中是一片只听见惨号声的混乱与恐怖。
他急喘着气,说出了临死前的忏悔,或者讲得更恰当些,是试图说出他的忏悔,因为肺里正在充血,嘴里粘膜肿胀,痛得透不过气来:&ldo;主是神。
应当称颂他的名,直到永远永远。
听啊,以色列,主宰我们的神是惟一的神。
&rdo;他倒在水泥地上。
折腾翻滚着的人体压到他身上,因为成年人中他是第一批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