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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都有车在焦躁的换道插队,弄得险相环生。
我看着封信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那手有着钢琴家的优雅纤长,却又在指节间透露着从医者的坚毅。
即使是在如此混乱的状态下,他的手部操作依然一丝不乱,从容镇定。
这双手刚刚曾经穿过我的手指把我握在掌心。
我陡然觉得空气微妙了起来,大概是心理作用,刚才匆匆上车时尚没想起,现在却脸如火烧,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也近得令人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滴滴答答。
我们同坐一车,像个小小童话。
还是他略显清冷的声线打破了暧昧。
“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像小学生一样陡生紧张。
从见面到现在,我们之间大抵只有现在最像相亲时的对话,虽然都是他在问,我在答。
一问一答间,我全身紧张得出汗,却也不知不觉的变得自然许多。
“所以我爷爷只见过你一面,就对你印象大好觉得你可以做他的孙媳妇?”
他不紧不慢,我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
“大概……大概是何老师推荐……”
我不确定的讪讪低头。
“不对,我爷爷不是那种相信推销的人。”
他轻摇头。
我又惶惑:“那……可能是我对他眼缘……”
想起他之前的“城府论”
,又紧张起来。
他果然再摇头。
我凌乱了。
一凌乱孟七春就在我的血液里张牙舞爪的复活,我脱口而出:“你单身久了你爷爷饥不择食……”
车内猛的一暗。
我一哆嗦,回过神来,在车轮摩擦着减速带的隆隆声里,意识到车子开始进地下车库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我胡言乱语原形毕露。
封信熟练的在电梯间附近找到了停车位,一气呵成的倒车进库。
我大气都不敢出,车库昏暗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车终于停好,但却没有熄火,看来他准备送完我立刻就走。
我刚想道谢然后逃跑,就看到他把左手肘轻靠在方向盘上,朝我转过脸来。
他的笑容,在并不明亮的空间里,有如一片清透的阳光,以惊心动魄的姿态,扑面而来。
如同我十六岁时初见他的那一天,我意识到我无法逃避,也永不想从这个梦里醒来。
我呆呆的看着他,傻得好像中了定身魔法。
我听到他轻缓而柔和的说:“安之,以后和我这样正常的交谈就好。”
那天晚上七春爬过来跟我抢被子。
对于我这次神奇的约会,她早就好奇心直挠,无奈我在早教中心帮忙处理工作,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回家。
她在家等得早已寂寞挠墙一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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