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可是他不肯承认这个,他认为自己是被母亲扇在脑袋上的几巴掌打疼了。
他倔强地仰起脸,他说:&ldo;你不相信你就给徐叔叔打个电话去问嘛――你不讲道理,你怎么随便打别人的头呢?&rdo;
&ldo;就是打你的头了又怎么样?&rdo;她捧起他的脸,&ldo;打坏了我养你一辈子,打死了我去给你偿命,反正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rdo;
他心头一凛。
回味着这句&ldo;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rdo;,那触动了他心里最隐秘最阴暗最羞耻的一个角落。
他原以为如果小洛不在了的话就没有任何人能触动,任何人能知道的角落。
他还以为他可以忘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问题依旧出在小洛身上,这个已经不在的小洛将永远提醒着他生命中某个像是做梦,像是被催眠的瞬间。
那本来就是一场梦的,不对吗?但是小洛怎么就把梦变成真的了呢?
恐惧让他抱紧了母亲:&ldo;妈妈,你不要哭。
我不去外国,不去找爸爸,我哪儿都不去。
&rdo;他无助地说。
&ldo;好。
&rdo;她把他的头揽在自己胸前,那是婴儿时代的罗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得的地方,&ldo;好。
&rdo;她重复着,&ldo;这可是你说的啊,你不许变卦,听到没有?&rdo;
40
十二月底的时候,这个城市下了很大很大的一场雪。
地面,屋顶,树梢,还有车盖上面都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奶油,这个城市在转眼间有了一种童话般善意的气息,即使是错觉也是温暖的。
小洛喜欢雪。
小的时候小洛觉得雪看上去是一样很好吃的东西。
小洛家里的阳台的扶手是红色的,积上厚厚的一层雪以后就变得像一个很厚实的蛋糕。
那个时候的小洛总是管不住自己,用小指头悄悄地挑起一点雪,放进嘴里,好冷呀。
它们迅速地溶化了,一秒钟内就跟嘴里的唾液混在一起,难分彼此,这个过程让小洛莫名其妙地有一点悲凉。
其实小洛现在也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她还是会用指尖挑起小小地一点雪放在嘴里。
嘴唇像是被扎了一下那样冻得生疼,小洛知道那是雪花们在粉身碎骨。
然后她对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真难为情,已经是初中生了怎么还在做这种事情呢。
要是罗凯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了。
罗凯,想到这个名字小洛心里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说温暖不太恰当,那或许是一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