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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纸被浓稠的夜色紧裹住,司马深枯瘦的身影投在墙上,随火苗不安地跳动。
他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一块玉佩的边角。
“南陵那个丫头……失败了?”
跪在地上的巧儿,身子微微一颤,小心翼地回答:“回太师,宁珏公主……确实被四皇女殿下推开了。
奴婢看得真切,四皇女殿下离开时,脚步踉跄。”
“呵呵,脚步踉跄?”
司马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捻着胡须的手指力道大了几分。
“那说明殿下心,已经乱了。
既然如此,就该用更强的网去捕抓了。”
他抬头,那双浑浊的眸子看向巧儿:“清韵呢?她还在抄写那些无用的书册吗?”
“小姐……近日常看闻任萱小姐的来信。”
巧儿斟酌着句,“闻小姐在信中……似乎过得并不快活。
小姐每次观看信,都会一个人坐上很久。”
“闻家那个丫头?”
司马深眉心微蹙,随即舒展开,嘴角挂上一丝冷漠的弧度,“那是她自己的命数,怨不得旁人。
清韵,她不该被这些妇人之仁的事分心。”
他缓缓起身,走到书房一角的博古架前,取出一个在暗格的小瓷瓶。
“清韵是好孩子,心性高洁。”
他将瓷瓶递给巧儿。
“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有些许……‘权宜计’,是值得的代价。”
“把这个给她。
告诉她,待大业已成,我必为她讨回这世间最大的尊荣。”
巧儿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不敢多问,只是将头磕在冰冷的地上:“奴婢……遵命。”
修静阁里,司马清韵看着任萱信中那滴晕开的墨迹,那一刻正狠狠地烙在她的心上——那分明是她的泪!
巧儿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司马清韵维持着看信的姿势,一动不动。
“小姐,”
巧儿将瓷瓶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推到她的面前,“太师……让奴婢送来的。”
司马清韵的那个眼神慢慢从信纸移到白玉瓷瓶上。
她低低地笑起来,肩膀无声地震动,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
巧儿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一紧,忍不住劝道:“小姐,太师也是为了您好,为了整个司马家……”
“为我好?”
“为我好,就是让我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毁掉别人,也毁掉我自己吗?”
她攥紧了瓷瓶,冰凉的釉质硌得掌心里生疼,这疼却压住了想撕扯一切的疯狂。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那气势让巧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