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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熬过这一晚,初一背起行囊踏着满地红屑出门时,便又是焕然一新的一年。
他们总是约在学校附近的人造景观见面。
那池塘的水一年比一年少,却总针扎着剩那么一点,象征性地结了薄薄一层冰,被附近的孩子拿石子砸出好些个洞来。
易杨便总是数着那些洞坐在褪了色的用修正液涂满字的八角亭里等着谢锦天的道来。
他们的旅行,向来都是易杨负责规划路线,谢锦天负责跑腿买票。
谢锦天之前总骗易杨说郑欣认识人,买车票、门票可以打折或者不花钱,实则他是想替易杨省钱,他见不得易杨为了和他旅行一次辛辛苦苦打大半年的工。
但易杨也不傻,几次以后就发现了端倪,难得和谢锦天红了脸,谢锦天也只好收下他那份钱。
“我说你!
有必要和我算那么清楚?”
谢锦天总忍不住抱怨。
易杨不答,在他心里,欠喜欢的人一分一厘都不行,他与他两不相欠,那才是平等的、纯粹的感情。
大过年的,什么景点都人山人海,即便不是景点,也热闹得让人烦躁,但只要和易杨一起,谢锦天便觉着清净——心上的清净。
“照这么下去,能把全国给兜遍了!”
谢锦天时常在回来的路上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兴奋地说着。
在当时的认知里,他是年年要和易杨一起过的。
即便以后成了家,也要两家凑在一起,带着孩子一起旅行。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易杨,而易杨脸上浅淡的笑就此消散了。
“怎么?”
谢锦天有些莫名地看着忽然扭头看向窗外的易杨,窗户映出的脸面,填满了倒退的景色,一时间竟分辨不出那表情的意味。
“那亭子总要拆的吧?”
“嗯……是说要拆来着……”
谢锦天对于易杨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感到十分困惑。
拆了又怎样?那无人维护的破旧的景观,是该拆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易杨后来没有再说什么,可不知怎么的,近日谢锦天却常常梦到那日的情形。
“按照精神分析的理论,记得住的梦都是有意义的,你说,怎么我总梦到那段?”
这一日,吃着饭,谢锦天便提了起来,“那亭子拆了吧?”
“不清楚……”
易杨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碗里的菜。
“你当时想说什么?拆了又怎样?”
易杨没有回答,可他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说着——“拆了以后,我要去哪里等你呢?”
这份感情,已经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