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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丽去办公室匆忙拿了包,方蓉从老花镜背后抬起眼皮看她,李芳对她的匆匆离去表示疑惑,同样疑惑和诧异的,还有办公室其他人。
柳明丽刚出电梯就碰见张升。
两人撞了个满怀,张升叫道:“师父……?”
柳明丽只看了他一眼,没有停留,也来不及说话,快速在路边拦了计程车,一骑绝尘,消失在夜色里。
但饶是这样,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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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丽赶到医院的时候,杨金海坐在外面的长凳上。
杨家一大家子都在,小姑姑靠在姑父肩上痛哭,大姑姑已经哭昏了过去,只有杨金海的妈妈金娜还清醒地在安排事宜。
杨金海沉默地坐着,柳明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双眼通红,神思茫然,像孩子一样,似乎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明丽心中一叹,握住他的手。
人在过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人的第一本能是反抗这样的悲伤,因为他还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
柳明丽想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
此时此刻,这话太轻飘飘了,比羽毛都轻。
她忽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那个梦好像是一种暗示、一种感应。
她想起杨诚伟在梦中看着她,和她道别,和她说“这次我真的走了”
,心中惶然悲伤,也留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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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柳明丽就告知了李隆杨诚伟去世的消息,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李隆也只好说“节哀顺变”
。
柳明丽的电脑已经完全被巡视组接管,这几天时不时要回公司接受调查谈话。
柳明丽的爸妈听闻噩耗,也从绍明市赶来。
在柳明丽第三次回公司谈话的时候,吴菲忍不住说她:“这个时候就不能和公司请个假吗,建投离了你就不转了?”
柳明丽没有解释,倒是杨金海似有察觉,问:“你工作没什么事吧?”
柳明丽欲言又止,想想还是说:“没事,我和我们部长讲了家里的事。
只是巡视组在,有些必要的事还是要回去处理。”
杨金海点“哦”
了声,后知后觉地问:“我爷爷走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正好就在木安市?你上海的培训结束了?”
“那天正好公司有事叫我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急?”
“没什么,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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