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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功达听他话中有话,不禁吃了一惊,朝四下里看了看,虽说不见人影,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ldo;李自成怎样?朱元璋又怎样?&rdo;
高麻子将手里的烟蒂捏了捏,续上一支,道:&ldo;这李自成就不用说了,当年后金的大军逼近北京,大明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李闯王仓猝在陕西米脂起兵,在崇祯帝的后脊梁上狠狠扎下一刀。
你说他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救大明吗?虽说攻下了西安城,他不是立刻就改西安为长安,做起那大顺帝来了吗?再说他手下那一帮人物,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出生入死,还不是图个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可一旦分封既定,夙愿已足,却偏偏有人要给他来个托洛斯基式的&lso;不断革命&rso;,你说这伙人受得了吗?这一流的人物,史不绝书,大多目光短浅,并无明确的政治目标,区区一个书生李岩,又能顶个什么用!
&ldo;可朱元璋就不一样了,从&lso;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rso;这个口号中,他的志向可见一斑,一旦做了皇帝,河清海晏,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眼光、胸怀又未免过于远大了些。
他要那天下江山,千秋万代都姓了朱,永不变色。
手底下的那二十四员悍将,没有一个看得顺眼。
胡惟庸是怎么死的?李善长又是怎么死的?洪武帝为何又废除宰相一职?修竣法,严吏治,天下山河都入梦中……哎,我说的这些话,你可听得懂?
&ldo;不过,最可笑的,这世上还有一类人。
本是苦出身,却不思饮食布帛,反求海市蜃景。
又是修大坝,又是挖运河,建沼气,也做起那天下大同的桃花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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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桃夭李也秾(21)
高麻子前面说了这一大段,絮絮叨叨,谭功达听得似懂非懂,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可到了后来,谭功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ldo;你这家伙,原来是变着法儿骂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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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麻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ldo;随便说说,不足为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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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功达虽然意犹未尽,也只得把手中的烟头在地上掐灭,站起身来。
两人过了木桥,沿着桑林中的一条羊肠小径,朝普济走去。
一路上,谭功达旧事重提,问高麻子愿不愿意来县里工作:&ldo;你可以屈尊先做一年的民政科长,过度一下。
来年再进入县委常委的班子。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地委的聂书记也多次这么建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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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麻子小心地替谭功达拨开纷披的桑枝,没有理会他刚才的话,只是道:&ldo;老虎的身体也不好,身上有旧伤,又有哮喘病,嘴里的牙齿都让大夫给拔光了。
去年春节我专门到鹤壁去看过他。
他的记性也大不如从前了,人也有些颓唐。
只要他在位子上待一天,你还可以放心做你的县长,可俗话说得好,荷尽已无擎雨盖,他那边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的情形就不好说了。
凡事都要有个长远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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