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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张金芳静下心来细细一比较,还是觉得自己原先的那个丈夫好!
他是个木匠,手又巧,脾气又柔顺,整天笑咪咪的。
她想起来,就在替他入殓的时候,他躺在棺材里竟然也是笑眯眯的。
到了搬家的这一天,在收拾行李时,张金芳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没有拆开过,她就拿去给谭功达看。
谭功达正在捆箱子,只溜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赶忙丢下行李,一把从张金芳手里抢下信来,躲到书房里去了。
他听见张金芳在背后冷笑道:&ldo;你这是多此一举!
我又不识字,哪里就能偷看了你的秘密?&rdo;
这封信是姚佩佩写来的。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明天晚上六点,在清真馆见面。
有要事相告。
不见不散,切切。
从信件下方的日期来看,这封信写于一个多月前。
大概老徐带信来的时候,是张金芳接的,她随手往什么地方一塞,随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谭功达痴痴地望着窗外幽幽的蓝天,心中大有麦秀黍离之感。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ldo;切切&rdo;两个字,心里有一种难忍的刺痛。
他徒劳地在脑子里搜索着那个清真馆的具体位置,就好像他刚刚收到这封信,而姚佩佩此刻正坐在清真馆的窗前,焦急地看着手表,等待着他的到来……
佩佩。
佩佩。
按照县里的规定,老房子里原有的家具一律不能带走。
这么多年来,谭功达也没添置过什么像样的物件,所以搬家一事倒也不像想像的那么可怕。
张金芳不知从哪里雇来了一辆驴车。
隔壁的老徐夫妇都赶来相送,他们站在院外说了会儿话,彼此都有些伤感。
老徐在谭功达的肩上拍了拍,低声道:&ldo;功达,若是依我,就不和他们硬顶。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写封检查,事情就过去了。
&rdo;谭功达脸色铁青,什么话都没说。
老徐的爱人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在一旁擦眼泪。
张金芳把院子里的鸡毛菜拔得一根不剩,装到一个大网兜里,车夫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他们的新家在西津古渡一个名叫胭脂井的巷子里。
那一带在解放前是妓女的集散地,一眼望去,阴湿的长街两边,都是低矮狭小的鸽笼一般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