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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提醒他千万提防此人。
然天机不可泄露,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送别鱼海,百里卿鹄站在屋前凸起的褐色岩石上看着月光下蜿蜒的河流一路向东,鱼海骑着马沿着河岸一路西行。
一旁的冷风吹得竹叶簌簌作响,一个二十来岁的玄服女子站在百里卿鹄旁边,说:“何不直接告诉他提防鱼荞?”
百里卿鹄身着泛黄的白袍,对着月光叹道:“宿命往来皆是天命,多说无益。”
旁边的女子笑,说:“虽说如此,只怕事情真的生时你比任何人都不能处之泰然。”
百里卿鹄说:“师父说过你到这儿来要听我吩咐,你既有闲心琢磨我能不能处之泰然,还不如去山阴城替我送个信?”
玄服女子嗔怒道:“怎么不叫二师兄去?”
百里卿鹄看着远方,说:“他有别的事情要忙。”
多日之后,玄服女子将信送到山阴城谢安手上,便策马往关山跑去。
她肯下山为百里卿鹄送信,不过是因为下山前一天百里卿鹄对她说:“你送完信后也不必急着回来,你不是喜欢狼群吗,关山的狼王正好新生了一窝小狼崽,你去守着,等三年后小狼做了狼王,你也就……”
百里卿鹄话未说完,她就忙不迭点头说:“我去我去!”
谢安看着信使驰马而去,回到屋中阅读过百里卿鹄让人送来的信,见他同意到府上教习谢家诸子,只是作为交换,谢家上下不得谈论秦地的任何一件事情,包括苻苌身死。
谢安不解,终于在府中得知鱼歌和谢道韫义结金兰之事时悟出了一二,在确认三姑娘就是鱼歌后,心底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鱼歌坐在屋中,琢磨不透父亲信中的内容,叹了口气,说:“我还是先回去吧,告辞。”
说完走了出去。
谢安看着鱼歌背影,问一旁的百里卿鹄,“瞒得住吗?”
百里卿鹄说:“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只是这些日子,要在府上叨扰了。”
谢安笑道:“百里兄哪里话。”
山阴城乐舞坊内,逐渐夜深,乐舞坊主人见王家诸公子常在的内屋里还有人影,以为众人都在,却又听不见一点声音。
一时纳闷,打开帘子探头进来看,只见王凝之一脸颓丧坐在远处,王徽之面无表情看着舞榭歌台,两人相对无言。
乐舞坊主人见王凝之正对着他,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知道自己失礼,便赔着笑走了进来,问:“二位公子,这酒……可要添些,小食可要换一换?要不要……召些歌女舞姬来作陪?”
王凝之见王徽之不答,便开口说:“这些都不必了,我们兄弟有些要紧的话要说,还请坊主见谅。”
话音未落,乐舞坊坊主笑着朝两位一拜,走了出去。
见没有了外人,王凝之朝王徽之走过来,说:“子猷,你何须这样怪我?我也不知道东山居士怎么会把令姜姑娘指给我。”
“那你刚才逃什么?”
王徽之冷冷说道。
王凝之答:“我想回去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而已?”
王徽之说。
王凝之答:“如此而已。”
王徽之闻言冷笑了一声,站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乐舞坊外,见雪地里车辙通向四野,月光映在雪地里皎洁无暇。
感觉方才在乐舞坊里的的一切就像一个梦一般,谢玄没有借酒撒泼,羊家女也没有千里拜师,谢东山也没有把令姜指给兄长,自己与兄长也没有在坊中对峙。
也不管书童牵来的马车,只口中喃喃道:“经始东山庐,果下自成榛。
前有寒泉井,聊可莹心神。
峭茜青葱间,竹柏得其真。
弱叶栖霜雪,飞荣流余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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