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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觉得,百姓就是羊群,自己就是牧羊人。
羊群就该接受牧羊人的牧守。
他们认为自己是父母,百姓就是子女。
作为子女,只能顺从的接受父母的安排。
但是,到了现在,当他们成了复兴党的俘虏之后,在他们观摩了明军士兵和沧州百姓的诉苦会和批斗会后,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面对那些群情激奋的质问和喝骂,自己难道就真的能在百姓面前说出什么成道理的话来吗?
孙元化和卢象升的文化基础都很不错,所以两个人在进入劳改营之后,在文化学习方面的表现还是比较出色的。
战俘营的教导员都是从复兴军里临时抽调出来的。
因为他们在部队里承担的是对战士们的政治和文化教育工作,所以他们在部队里都养成了习惯,对于那些悟性高学习好的战士,他们都会比较欣赏。
这样一来,在战俘营里面,孙元化和卢象升这种学习速度快的学员,就受到了他们的教导员的关注。
卢象升和孙元化这种身上有功名的高级士大夫,原本对于负责他们的那个复兴军“小吏”
并不会放在眼上。
可是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们就被这名他们眼中的“小吏”
,实际上已经通过了初中学力考试,正在准备考取复兴党的高级士官学校的排级教导员,在学问上真正的折服了。
可能在文学文字诗书礼仪方面,这个教导员比不上两人。
但是在数学、物理学、化学和生物学方面,这个完成了初中教育的教导员是在知识上对两人进行全面的碾压的。
即使像卢象升这样在自然科学上没有什么高深认识的人,也对这个教导员的数学知识敬佩不已。
特别是在对于“简体字”
和“白话文”
方面的讨论上,卢象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吏口中说出的“文字是为了传播知识,教育是为了有效普及而存在的。
所以简体字和白话文的好处就在于,可以在最大程度上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接教育。
简体字和白话文容易掌握,这就给那些没有足够教育资源的人提供了自学成才的便利。”
之类的话,真的有几分通达通透的文化大家的味道。
在和教导员接触的过程中,听说流民出身的他就是在加入复兴军之后开始学习,用了五年的时间完成了如今的学习的事情之后,又听说了复兴党大搞全民教育、专业教育和终身教育等强制性的教育制度之后,两人一方面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另一方面却在内心深处觉得复兴党有点圣人气象。
不过,他们的这种认识,在观摩了批斗会诉苦会之后彻底的改变了。
在他们看来,那个教导员对他们说的要为“天下的穷兄弟谋解放谋幸福”
之类的话,还真的不算是假话。
只不过复兴党人是要把所有的封建士大夫阶级送上绞刑架,用一种鲜血淋淋的恶魔般的手段,把整个的封建地主阶级作为祭品来实现这个目标。
而从他们看到的事情上看,从那些明军俘虏和沧州百姓的热烈和激动的情绪上看的话,复兴党的这种手段,很有可能就真的可以实现他们的目标。
到了这个时候,卢象升和孙元化才搞明白了,他们的教导员,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口中说的“不是我们复兴党要革命,而是革命已经蕴藏在无数的受剥削受压迫的人民群众当中了。
我们复兴党只是领导着想要革命的人民一起革命而已。”
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只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负责守卫这层牢房的复兴军战士就发现,原本情绪稳定的孙元化和卢象升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
卢象升一夜白头,孙元化一下子又变成了他刚被逮捕时的那副形销骨立的样子。
他们似乎想通了什么,似乎又想不通什么。
反正两个人一下子变得消沉麻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