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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起身带了我出得卧云阁,一路上不作停留,径直回到了虹馆的房间内。
“在房里好生待着,不许踏出门半步,可听到了?”
岳清音沉声向我道。
“哥哥不是说过,不让灵歌离开你的视线么?如今灵歌在房里,哥哥和季大人却要去后山,万一灵歌在此出了危险,哥哥要怎么救灵歌?”
我仍做着最后的努力。
“将门窗关严,任谁来也不开门就是了。
只要你自己不往外跑,危险又怎会找到你头上来?”
岳清音丝毫不动摇地冷声道。
“好罢,哥哥去罢,灵歌等哥哥回来就是。”
我只好无奈地坐到窗前,闷闷地趴在几案上。
听得岳清音走到我的身后,忽然用那双大手握住了我的肩头,轻轻地扶我坐直,而后探下身来在我的头顶上方低声地道:“灵歌,答应为兄,不要出门,等我回来,可好?”
我转头仰起脸来望住他,用双手覆上他的大手,将头一点,坚定地道:“哥哥放心,灵歌一步也不离开房间!”
岳清音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转身出门去了。
于是一个人留在房间,望着窗外连绵远山,寂静中万般思绪忽然一股脑地齐齐涌上心来,昨夜险些受辱的情景、方才与季燕然相拥的情景,甚至更以前的……大盗离去前一夜的情景,交迭着在眼前闪现。
大盗……幸好,幸好我保住了自己的身子,若你还在,你是不会在意我被其他的男人碰触过的,对么?我本想去九泉下与你相聚的,然而……你知道,现在的我,已经离不开我的生活了。
我有个好父亲,一心为民,刚正不阿。
我有个好哥哥,面冷心热,沉稳如山,强大似海,对我……视如珍宝。
你和我都明白,家对一个人有多重要,我不想离开我的家,不想舍弃我的亲人,除非,除非必须以我的死来换取他们今后生活的安逸与清白,那我会毫不犹豫地了结自己的生命。
你了解我的……你了解我有多爱这个家,所以你不会怪我没有去找你的,对么?
还有……还有,除了家和亲人,我现在、我现在……又多了个牵绊,这件事我始终都没敢在心中对你提起,可今天……你都看见了吧……我,我真的撑不住了……我无法再逼着自己去抗拒他,去折磨他,我一直一直地这样残忍地对他,只是因为、因为怕自己抵挡不住他深海般的情意……
大盗……你会原谅我么?我知道,我可以对任何人动情也绝不该对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将你逼死的人动情。
可我,可我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意志……
他是很好的男人,他聪明绝伦却懂得藏愚守拙,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的出色会将我带入危险的境地。
他很明白处世之道,圆滑却本质正直,腹黑又不失纯真,所以你也不必忧虑我会因他而在外人面前吃亏。
我和他有许多的相似,又有许多的不同,因此可以很好的相融和互补。
最重要的……他对我好,好得很,好得令我每每想起来都会心中揪痛。
我不该对你说起别的男人的好,可我想让你知道我未来的日子不会过得辛苦,我想让你放心,放心地去转世,去开始新的人生。
而我……从今后,我要把你深深地藏入心底了,藏入一个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去的地方,在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守着我们两人共同的记忆,永远,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让我们为彼此祝福吧,好吗?
神思飘荡间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直到听得身后门响,扭脸望去,见是岳清音和季燕然回来了,头发上肩上都是一层细细的雪砂。
连忙过去替两人接过脱下来的披风,边搭到衣柜旁的衣架上边问道:“又下起雪来了么?”
季燕然趁岳清音背着身子去几案旁倒茶,飞快地伸出那对大大的爪子在我的脸蛋儿上捂了一下,指尖冰凉掌心微温,想是外面温度降得厉害,而后收回手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很是正经地道:“下了很小却很急的雪砂,只怕今晚还要起大风。”
轻轻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过去接过岳清音手中的茶壶,去厕室倒尽壶内的水,重新回外间换过新茶,开了门正要去找侍女来添水,恰巧那泪儿正从门前经过,便嘱她拎一壶开水进来,沏了茶后将门关好,静静坐至岳清音的身旁,听他两个说话。
季燕然手中端着茶杯,边用杯盖子轻刮茶水上面的沫儿边向岳清音道:“若是你我方才所观察得不错,贮藏尸体的溶洞便应是那一个了。
虽然现在下起了雪,对于你我今晚行事倒是好事,既不易被人发现身形,那洞中也当不会有人冒雪前去寻视。
我看……便子时三刻出发罢。”
岳清音点了点头,偏脸望向我道:“今晚早些睡,将门插好,为兄暂去燕然的房间,待天亮敲门时你再来开。”
“哥哥……”
我咬咬下唇,望住他的眼睛道:“这一次,灵歌想同你和季大人一起去。”
“不许。”